然后呢?
康正帝拿夫妻俩的小事,找自己心腹的茬?
他也跟太子似的,中毒抽风了?
折腾两日,舒姣才提出要走。
“我后日才上值,夫人何不多留一日?”
季鹤伏笑问道。
“你说呢?”
舒姣横他一眼,轻拧他腰间,“看来太医的方子,还是太有效了,你少吃些。”
季鹤伏但笑不语。
开玩笑。
那可是他砸重金,找太医私人订制的,没有副作用的良方药丸!
吃了这么些天,才勉强能胜过夫人。少吃,岂非又要输夫人一头吗?
他才不要。
二人上了马车,暖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舒姣歪在季鹤伏怀中,闭眼假寐。
快进京时,却忽得听到一阵闹人的哭喊声。
“这位管事,求求您,不要带走我妹妹……”
“管事大人!”
“我妹妹不嫁的。她不嫁!银钱,我定会想法子筹给您……”
衣衫单薄的少年,冻得浑身发抖,双眼通红的紧紧拽着一个面容稚嫩,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哭得凄惨,紧紧拉着少年的手。
旁边,一个身着华服、体型富态的管事,抱臂皱眉,“哭什么哭?你妹妹是你爹娘同意,给我家大人做妾的。”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俩拽开。耽搁了大人的花烛夜,岂有咱们好果子吃?”
此话一出,边上几个下人连忙用力将二人分开。
怜悯?
哎~
可怜他们又如何?自己交不了差更惨!
“松开!”
下仆说着。
可少年与小姑娘实在拽得紧,无奈之下,下仆也只好猛踹少年。
小姑娘他们是不敢动手的。
打坏了那张漂亮的皮囊,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场闹剧,马车里的季鹤伏却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只微微侧身,挡住从微敞开缝隙里吹进来的些许新鲜寒风。
惨?
这世间,凄惨者比比皆是。
他的怜悯之心,早就被前半生的苦难消磨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