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年机械地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把信息刻进即将崩溃的记忆里。
继续前行。
白树林的地面铺着一层细密的霜花,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易年不时回头,看着两串脚印在身后蜿蜒,这是他存在的证明。
至少在这一刻,确实走过这条路。
"等等。"
易年突然蹲下身,从霜层中拾起一块闪着微光的碎片。
那是一小块结金色的碎片,边缘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是仓嘉的佛珠!"
觅影歪着头看向易年,手臂上的锁链轻轻摆动。
易年瞧见,正要开口,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闷哼一声,眼前发黑,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雪般在脑海中飞旋。
等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棵白桦树上,觅影担忧的脸近在咫尺。
少女手中又多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找到仓嘉的佛珠(说过两次)"。
"我昏迷了多久?"
易年喘着气问道。
觅影竖起三根手指。
"三刻?"
摇头。
"三个时辰?"
还是摇头。
易年的心沉了下去:"三天?"
觅影点点头,指向天空。
那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一片混沌的灰白,但易年知道她说的是时间。
在葬天林,时间的流逝难以感知,但觅影作为妖兽,对时间的感应比人类敏锐得多。
三天。
足够发生太多事情,也足够忘记更多事情。
易年挣扎着站起来,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一块木牌。
他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牌子上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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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交替在边界"。
"这是我写的?"
易年问道,随即意识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除了自己,还有谁会用这种方式记录?
觅影却突然竖起耳朵,小脸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猛地转身面向黑色树林的方向,手臂上的锁链轻轻颤抖。
易年顺着觅影的视线看去,只见黑树林深处亮起两点幽光。
一白一黑,如同漂浮在虚空中的眼睛。
"是他们!"
易年脱口而出,身体先于思维行动起来,立马冲向那片黑暗。
可靴子踏过黑白分界线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那一瞬间,易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燃烧,一半在冻结。
黑树林比想象中更加诡异。
这里的树木并非单纯的黑,而是呈现出各种深浅不一的暗色。
有些树干上布满血管状的纹路,有些枝丫间悬挂着茧状的物体。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茧偶尔会轻微颤动,仿佛里面孕育着什么生命。
幽光在前方时隐时现,引导着他们深入树林。
易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恐惧。
他,正在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追逐这些光点。
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张,但方才根本来不及记录。
"觅影!"
回头急切地喊道: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