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后,慕容燕摇了摇头,给出了最真实的答案。
要杀皇后需要考虑的事情,考虑的人太多,不是说你实力足够强,就可以动手的。
百官会不会同意?
无数权贵会不会同意?
包括虞苏,又会不会同意?
皇后哪怕做了千万件错事,似乎都没人足够资格对其评判,因为她是圣皇的妻子。
正如先前所言,圣皇留下的福泽,太深。
李子冀道:“我看过遂宁城外的坟海。”
沉默着述说难以言明的悲痛,遂宁城内,每一根草木都镌刻着那场大水留下的痕迹,尤其,他也是这场大水的亲历者。
包括果果的亲人,也都死在了这场人祸之中。
崔文若道:“现在很难做到,以后或许有机会。”
圣皇留下的福泽再深,也终有一日会消失殆尽的。
李子冀对于这场大水的态度其实是晦涩的,所谓生死,所谓惨剧,他其实没有太多动容,就像对李小婉的死一样,用现在的目光去看待承担责任之前的一切,难免显得有些冷漠。
他之所以愿意去做,是因为道理本该如此。
就像圣朝官员会为万里之外一个小城里蒙冤而亡的小贩讨公道,谁认识那个小贩?
谁会因为他的死感到悲痛?
但道理如此,没人该蒙冤而亡,所以就应该去做。
类似的心情总是如此的,会在不同的时间因为同一件事生出不同的态度,上一刻还在愤怒,此刻就变成了漠不关心,下一刻再回想起来也许又变成了愤怒。
就是因为如此,才正是人心的复杂通明之根本。
所以天下事,往往不在于你怎么想,而在于你如何做。
也就是论迹和论心这种复杂交织的争辩延伸。
李子冀对几人摆了摆手,然后揉着趴在怀里的老猫,自顾自的躺在长椅上,望着云层聚散,内心之中闪过无数矛盾又清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