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货舱密码该换了。他的眼镜蒙着雨雾,手指在给我包扎绷带时划过第三节脊椎。”
“那是他三个月前送我的纳米护甲唯一没覆盖的地方。”
“货轮探照灯扫过的刹那,我看见他唇角没藏好的冷笑,像解剖刀划开青蛙肚皮时黏腻的弧度。”
“爆炸来得比预期早三秒,气浪掀飞我半张脸皮时,我竟看清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引爆器纹路,那是我们共同设计的渡鸦徽章图腾。”
“滚烫的钢板碎片插进腰椎,我倒飞着坠向海面的瞬间,望见他站在礁石上对渡鸦队长们微笑,右手比着我们约定的全面接管手势——用沾着我鲜血的拇指压住尾指,像掐灭烟头般碾碎二十年兄弟情。”
“海水灌入肺腔的剧痛里,我抓着货舱沉船的金属支架,任凭生锈铁条刺穿掌骨。”
心腹辛迪生静静地听着宋安沛的诉说,死死攥紧拳头,替宋安沛感到愤怒。
“最撕心裂肺的不是脊椎断裂,而是听见海面飘来他新收服的手下们的宣誓,‘为伊特森会长效死!’那些声音里有我亲手养大的孤儿阿杰,有我替他挡过子弹的码头老陈。”
“海底第八天我恢复意识,腐肉里已长出荧蓝色菌丝。伊特森永远不会知道,他炸毁的货舱底层藏着渡鸦组织真正的圣坛——那尊浸泡在量子溶液里的初代机械佛,正用纳米虫修复我残破的躯体。”
“我嚼碎嘴里最后半块纳米脊椎,对着监控屏里他发表就职演讲的身影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他的一切拿回来,撕开那副伪善的面孔,将他千刀万剐!”
一阵清凉的晨风吹过,把他带到现实。
宋安沛的机械手指重重按在全息投影上,二十年前的伊特森影像扭曲成碎片。
“现在看来伊特森当时加入渡鸦组织,目的就是为了拿纳米技术,好让他多一种研究生化人的途径。”
“呼……啧。”
宋安沛摇头叹息,“怪就怪我自己太相信他了。”
“老大,您不用气馁,如今有了顾靖泽这个帮手,您的一定可以亲手杀了伊特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