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琨的避重就轻,没让法正畏惧,反而进一步问道:“依君之言,先君奋起巴蜀,是为奉义而伐无道,那试问天下何为义,何为无道?”
“这~”
徐琨顿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所谓义与无道,无非是托口。天下纷乱,汉室衰亡,今时争雄无非在于兼并弱小,称霸一方,窥探神器。若诸君言辞凿凿,以义而讨无道。以疆域广袤观之,天下大义在张虞,故那不如献巴蜀以降张虞。”法正扬声而环视众人,说道。
黄盖神色微正,问道:“试问法先生何以言讨袁术,则是令先君难安之语?”
法正拂袖踱步,说道:“讨荆州虽能为先君复仇,但试问诸位,若下江陵城,将何以与袁、孙、曹、刘四家共处?”
“曹操志在天下,尊立天子,踞于东南,尚能与之共处。然刘备屯于荆南,将军下江陵之时,便是刘备据有四郡之时。彼时将军北与袁术为敌,南与刘备交恶,试问将军何以自处?”
“若曹操西进,则四家分食荆州。君侯顺流东下,千里运兵,何能与曹、刘争锋?况袁术在荆樊虎视,江陵据而不能守,得之何益?”法正侃侃而谈,说道。
“今将军与刘、曹之所以能为盟,无非是因袁术为大敌。然将军与二家接壤,岂有互盟之语?故东出伐袁,不仅空费兵力,且难以成事,试问先君甘心否?”
“昔先君伐袁术,无非意在威慑,令袁术不敢犯我,并欲据荆南,以据袁术。然刘备崛起荆南,曹操得利于东南,此策莫能成矣!”
法正的一番言语,让堂内众人多有思量,他们不得不承认法正考虑长远。
孙策心中欣喜,神情恭敬,问道:“不知先生有何见解?策洗耳恭听!”
法正停下脚步,正色说道:“今张虞率兵远征中原,故将军当急图汉中!”
“汉川之民,户近十万,财富土沃。北与秦岭为邻,南与巴山为伍,西有天险阳平,四面险固,为益州之门户。将军得之,则巴蜀固有门户,内屯军粮,外守诸隘,则百万之敌莫能进。”
法正朝孙策拱手,说道:“若将军不能下汉中,则巴蜀便无门户。而无门户御敌,则基业难存,岂不有负先君之心血!”
“汉中?”
韩当惊讶了声,说道:“自张虞下陇右,张鲁惶恐之,每岁遣使通好。张虞因为同姓,拜为汉中太守,准其盘踞汉中。我军自先君起,便与张虞交好。昔先君起兵时,张虞资助军马,而今讨张鲁,恐张虞生怒,由是记恨孙氏。”
法正不以为然,摇头而笑说道:“争霸天下岂能不与人为敌?昔张虞资助军马,无非欲令先君征讨袁术,以便其专营袁绍。况张鲁虽遣使通好张虞,可有言归顺张虞?”
“天下之土唯有德者居之,将军如能下汉中,有秦岭、阳平为险,张虞兵马不得进讨,试问将军有何忧愁?”
韩当皱眉而点头,说道:“法先生之语不无道理,但汉中难以征讨,又恐张虞兵马驰援。”
孙策眼睛微眯,说道:“张虞远在河北,今岁恐会再征袁绍。关西诸郡空虚,我军北伐汉中,张虞莫能救,唯需忧虑张鲁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