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男人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复仇般的激昂,他指向小孩,“这就是你们跪拜了三年的‘圣婴’!一个血脉低贱、父母不明的弃婴!长老们用他顶替了真正的圣婴遗骸,欺骗全族,亵渎先祖!此等大罪,该当如何?!”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质疑、怒骂、要求彻查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们的眼神就是这样的意思。
张家族规,禁止喧哗。
族人信仰崩塌的愤怒,被愚弄的羞耻,以及对权力倾轧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压力给到了代族长和长老们。
可是那样的眼神,张海客看了一眼就害怕了,他还是个成年人都害怕,更何况是孩子。
张海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什么叫做老祖宗玩剩下的,他们现代的压力比不上这里的一丝,因为这里的压力是刀,每个人都踩在刀尖上。
他明白了父母之前说的“圣婴听听就好”是什么意思。
这不仅仅是一个谎言,这是悬在张家头顶、维系着摇摇欲坠秩序的神话。
现在,神话被当众撕碎了!
他眼睁睁看着几个身着黑袍、面无表情的本家执法者大步上前。
他们像提拎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粗暴地抓住小孩的双臂。
小孩被猛地拽离地面,华服在拉扯中发出撕裂的轻响。
他似乎终于感到了疼痛,身体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微微抬起,茫然地扫过愤怒的人群,扫过高台上脸色铁青的长老,最后……无意识地掠过了张海客所站的方向。
他在求救,也不敢求救。
那眼神,像透彻的玻璃珠子,没有倒映出任何人的影子,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
有人面露不忍,别过头去。
张海客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想起了墙角下那双圆乎乎、因为一颗糖而微微亮起的眼睛。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里面是有光的!
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被这该死的“张家”,被这虚伪的“圣婴”身份,被这群道貌岸然、只想争权夺利的族人,给彻底磨灭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放弃他,怎么忍心放弃他。
唯一幸运的是,那个人的目标是长老和代族长。
小孩被扔在一边,看吧,大人的博弈在拿孩子做导火索。
很多族人也在放任不也是如此,他们都想张家崩塌,内部矛盾永远是最致命的。
尤其是本家的人,外家还有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