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法炮制,冲击下一个山头。
官道蜿蜒,他们必须沿着道路奔跑,无法大规模散入两侧陡峭的山林。
“冲啊!躲过雷火,杀光唐狗!”吐蕃军官的咆哮声在山谷间回荡。
当第一批黑羊部的战士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第一个山头的山脊线,踏入南坡的瞬间——
“放!”封常清的手臂如战斧般劈下!
呜——嗡——!
令人牙酸的巨大绞盘转动声和配重物下坠的闷响骤然爆发!三十架抛石机的长臂猛地扬起,划破空气,发出沉重的呼啸!
三十个燃烧着火绳、滋滋作响的黑色包裹,带着死神的尖啸,被精准地抛向高空,划出一道道致命的抛物线!
“隐蔽!”吐蕃军官的嘶吼充满了恐惧。
然而,晚了!
轰!轰!轰!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炸响!远比雷声更沉闷,更撕裂!第一山头南坡的官道及其两侧狭窄区域,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橘红色的火球裹挟着浓黑的硝烟冲天而起,狂暴的气浪将人体、盾牌、碎石如同落叶般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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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铁砂、碎石、木刺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形成一片无死角的死亡风暴,横扫而过!
“啊——我的眼睛!”
“佛爷啊!”
“救命!”
凄厉到不成人形的惨叫声瞬间压过了爆炸的余音。
浓烟中,断臂残肢四处抛洒,鲜血如同廉价的染料泼洒在焦黑的土地上和嶙峋的山石上。
一个举着旗帜的吐蕃百夫长,连人带旗被炸得粉碎,只剩下半截焦糊的旗杆斜插在地。
浓烈的硫磺味、皮肉焦糊的恶臭和刺鼻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弥漫了整个山谷。
“弩车!放!”封常清的命令冷酷如铁。
崩!崩!崩!
早已蓄势待发的二十架三弓巨型床弩发出恐怖的弓弦震颤声!
丈许长的巨型弩枪,带着撕裂布帛般的尖啸,如同死神的标枪,射向那些侥幸未被火药包波及,或者刚刚从爆炸的眩晕中挣扎起身的吐蕃士兵!
噗嗤!噗嗤!噗嗤!
沉闷而恐怖的穿透声接连响起!
弩枪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一名举盾的吐蕃士兵,连人带盾被洞穿,巨大的动能带着他的尸体向后飞撞,又将身后两人串成了血淋淋的糖葫芦!
另一支弩枪则擦着山石飞过,将一名躲在岩石后的弓箭手拦腰撕裂!
“稳住!不许退!冲过去!冲过去就有活路!”几个黑羊部的头人目眦欲裂,挥舞着弯刀斩杀着被恐惧压垮、转身欲逃的士兵。
一个头人刚砍翻一个溃兵,就被一支从天而降的弩枪钉死在地上,弯刀脱手飞出老远。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吐蕃军中蔓延,面对这种无法格挡、无法预判、毁灭一切的打击,再剽悍的战士也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