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对我好,日后便是你屠城,我也能让血肉铺染的城池开满花。
肃宁抱住他的小妻子,他的小妻子阿,太不安了,太需要爱了。他偏头亲宁安,“那能种白花吗?连老鬼种的那种,我去找他要些种子来。”那些年,他为了保护她,也为了让旁人放松警惕,将她关在一个小院中,对她不管不顾,她太孤独了,也太害怕了。
宁安第一次见他穿全套的铠甲,怎么看怎么新奇。
肃宁牵着她的手,带她回营帐。“外面冷,不用等我。”小手冰凉。
“可我想等你。”她反握住他的手。
肃宁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心软了又软。“中午有白肉,咱们吃完饭再回去。”军营的白肉有军营的滋味,便是宁安不喜欢猪肉,让她多尝些味道也是好的。“猪圈塌了,压死了两头猪,一头冻上,一头今日边吃了算。”一头三百多斤的公主,一头小乳猪。小乳猪不经吃,后面大概会剁成肉泥,搓成丸子,这样每人都能吃到些。
“怎么压死了?”宁安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肃宁以为她问的是猪圈,便道,“猪圈是李大厨与李慈负责的,这些日子许是操心李慈了,猪圈顶棚松动了也没加固,这不,雪一下, 没有防备便压塌了顶棚。”这两头猪是需要李大叔赔偿的。军营中赏罚分明,因他导致的猪圈倒塌,压死猪,他便要出一半的银子。“喝茶吗?煮奶茶给你喝。”
宁安摇头,“我不喜欢喝加了奶的茶。”
肃宁笑道,“寻常奶酥茶是先煮茶,再加奶酥,我新学了个法子,先炒茶糖,再加奶煮。煮出来香甜醇厚,你试试?”家中养了产奶的牛羊,孩子们每天都要喝一碗,身子骨便强壮,宁安不喜欢喝奶,牛乳糕都少吃。“多喝奶能强健骨骼,你也不想扭一下便疼好几日。”
“我如今身子好了不少。”她掐着她的腰告诉他,“你看我都胖了好多。”珍娘不足一百斤,薛念比她还高些,也不足一百斤。苏朝生过孩子后也不过一百出点头,更不要说碧涵,身形纤细,九十斤怕是都没有。她都一百一十多斤了。
“哪里胖了?”他一把便抱起了她,“你看,我一把就抱起了。”
两人闹着进了帐篷,宁安解下披风坐在床边,同他说起了蓝姑姑的对她的敲打。
肃宁蹲在炉子旁,“你觉得累吗?你若是觉得累,这些事便别管。”他若连她都护不住,他这摄政王也没必要做了。
宁安想了想,摇了摇头,“累,但这样我才能安心。”这些事一一经她的手,她才不会有多疑。
“累也没事。”肃宁坐到床边,浅吻她的唇,“你多采采我就行了。”他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我就是你的,哪日你把我榨干了,也是我心甘情愿。”
宁安脸一红,“青天白日,你又胡想什么。”
肃宁眉头一挑,“青天白日又如何?你不是也喜欢青天白日。”看得清明。他圈住宁安,“今晚让孩子们早些睡。”
宁安推了推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孩子们日日早睡。”
肃宁笑道,“咱们的年岁,正该是如狼似虎时。”
常韬养外室一事,薛念早有察觉。自从有一次常韬对她说出城练兵,却带了一身水汽回来后,她便察觉了。可当时的她却怯懦了,她知道追查下去定是让她感到锥心之事。后来,那个外室找上门,她竟出奇的平静,没有喊嚷,没有斥骂,没有抱怨,只有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夜间大雪,薛念想着独居在山上的养蜂夫妻二人。打了一个包袱,提了一个篮子,正要出门看望,还没走几步,便又被倪姑娘拦住了。薛念看着她轻叹,“你又来拦着我做什么?”
倪姑娘突然在她面前跪下,“夫人,将军说了,若是无你应允,他绝不允我入门。求您让我进门吧,哪怕是当个通房,我也愿意。”
薛念只觉得可笑。常韬是顾及着她,还是得了儿子,便瞧不上不能给自己带来助力的她了?当时爱之深意之切,将她养在外面,小心翼翼,千娇百哄,如今弃之如草芥,又怕自己落个不好的名声,将人踢到她面前来了。“好,我让你进门。”她干脆应下,“要不要我写个手信给你带回去?若不需要,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