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不是为仪所做,为仪都脱不了干系。自杀的厨娘以及侍女,均是通过她进的王府。厨娘死前留下一封信,控诉她对自己欺凌,故才生了报复之心。
为仪跪在外殿哭哭啼啼,面色苍白,但她还是强撑着为自己辩解。“谁家主母冠着下人不是扣着卖身契,又拿捏着他们的孩子,家生子算什么人,本就是奴才,再说了,我也只是警告过她几次,并非真的要将她的女儿卖去青楼……”
宁青听得她在外面哭哭啼啼,愈发的烦怒。他大步走出,踢脚便踢上她的心口。他是练武之人,这一脚又带着愤怒,没有一点收力,为仪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门栏后,吐了一口血,重重倒下。
蓝姑姑与阿朱轻轻扫了一眼她,走入室内,站在屏风后道,“王爷,已基本查清楚了。”她们检查了宁安的衣服,衣袖以及领口处都有酒渍,还专门用青松香熏过,盖住了味道。这些日子落雪,王妃采了不少青松做青松香,身上沾满了青松的味道,所以她们并没有注意。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此熟悉王妃,定是身边人。同时,蓝姑姑也隐隐觉得,这件事或许会像长安公主被下药、王妃手札被换了有毒的纸一样,不了了之。“虽不至于致命,却像是冲着王妃的脸去的。”一个脸上有伤,毁了容貌的女人,便是正妻,也不能为后。
宁安没事,倒是肃宁灼伤了一双手。宁安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药,灼伤并不严重,衣服上虽然有烈酒,但因编织时编入了金丝银线,阻隔了一些火势。
宁安问,“水月庵中的人?”
蓝姑姑道,“可能是现有的人,也可能是将要入宫的人。”世间谁人不知王爷与王妃感情深厚,为了自己的未来,先下手为强也不是不可能。王妃做不了皇后,皇太孙,两位公主便由嫡出成了庶出。日后立了新后,王爷登基事忙,定然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们,便是出了点意外,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好深的算计,好狠毒的心。
这样的人若是在水月庵,若是将要入宫,便是王妃,怕是都难以奈何。
“在晋王府中动手,也可将一切都推到晋王的妻妾身上。”女人之间的恼恨,或许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加之厨娘以及侍女均死了,死无对证。
宁安虽然没事,却也被吓的不轻。包括他们的三个孩子,也都吓到了。禾苗还好,想想被吓的直哭,好不容易哄住了,被尽欢抱下去了。
“你这晋王府,快漏成筛子了。”肃宁看向宁青,语气虽淡漠,却隐然含了一层杀意,“今日幸好你姐无事,若是她有点什么,即便你是她亲弟,我也断不会轻饶了你。”
他的一双手上全是火燎起的泡,宁安心疼的直掉泪,“早知道我便不来了,让青儿过去就是了,惹出了这么多事。”
肃宁想给她擦眼泪,可满手药膏,只能用手臂环住她。“别哭,我没事,只是小伤。怎么能怪你呢,有人想要害你,你来与不来,都会有。”
宁安用衣袖擦了眼泪,他已经受伤了,不能再为她担心了。
蓝姑姑又道,“王爷、王妃,此事真说起来也算是好事。藏在暗处之人,越发的按捺不住了。他的动作越是多,越是能露出马脚。”只是想到或许有相熟的身边人做了这些,难免觉得心惊。她抬头看向阿朱阿紫,温岚之桃,又想着星月、子江、尽欢等人,心底难免沉重。
会是谁呢?
李洪等了一个白日,终于等到了人,却不是摄政王要见他,而是差了人将他的女儿带了过来,让他带回家好好管教。
李洪百般猜测,却问不出口,只能低头应下。
阿紫叫住了要离开的他,“李大人,我们将会跟您一同归家。”她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伍德。
李大人不解,阿紫笑道,“敖夫人用您家族中一道圣旨一枚免死金牌换取晋王妃安然无恙。”她皮笑肉不笑,“圣旨、免死金牌不是寻常东西,自然要由咱们亲自同您去取。”
李洪脚下一个踉跄,看着敖夫人满目懊恼,恨铁不成钢。“你糊涂啊,圣旨以及免死金牌是家族中的东西,岂是你能动的?”便是他,也仅仅只是代为保管。
阿紫见他这般模样,眉头一挑,“李大人,难不成您不准备给吗?”她的视线扫向敖夫人,“这可是您的女儿亲口说的,用圣旨以及免死金牌换得她的好女儿一条命。”无论厨娘的绝笔信是真假,厨娘是她的人找进来的,侍女也是,她便要担着刺杀的罪名。
李大人对着阿紫作揖,“这位姑姑,此事有误会,劳烦您通报摄政王,老臣亲自同他解释。”他心中清明,虽是前朝的东西,但拿出来害怕皇上与摄政王不认吗?这一道空白圣旨以及一枚免死金牌,便是他们李氏一族的保家符。只要这两样东西在一日,李氏家族便能在一日,可若没了,皇上与摄政王定会以各种理由向着他们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