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更加不好擅自揣摩皇帝的心思。
为了搞清楚究竟有几分胜算,今日的宫宴上,杨素借机套一套独孤皇后的口风。
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了不一样信息。
照独孤皇后的这种态度来看,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看不上大儿子,那还有什么说的,未来的皇帝必定是晋王!
这么一来,杨素心中彻底有底。
次日,杨勇正在宜春宫与云昭训嬉戏,突然接到急诏。
他醉醺醺地赶到两仪殿,却见杨坚面前摊着一叠奏章——全是弹劾他强占民田、私调禁军的罪证。
“父皇!这是有人陷害儿臣!”杨勇扑通跪下,酒醒了大半。
“陷害?”杨坚冷笑,甩出一封密信,“那你解释解释,为何要给高句丽使者送《山河社稷图》?”
杨勇面如土色。那是他醉酒后的戏言,怎会落到父皇手中?
屏风后突然传来环佩轻响。
独孤皇后牵着杨昭临走出,孩子手中还捧着杨广刚送的《孝经》注疏。
“祖父......”五岁的杨昭临怯生生行礼,背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章句。而杨勇十岁的长子杨俨,此刻正在东宫砸碎第三套茶具。
“拟旨。”杨坚突然起身,“太子杨勇,即日迁居内史省反省!”
“恭喜殿下!”杨素深夜造访晋王府,皱纹里都藏着喜色,“观今日那太子的行事和皇帝的处置,只怕这太子之位,最终是要落到您的头上来了!”
杨广正在临摹王羲之的《乐毅论》,闻言笔锋丝毫未乱:“丞相慎言,大哥只是暂居别院。”
“是是是。”杨素会意,转而从袖中取出一卷名单,“这是支持殿下的关陇各家联名奏表。”
烛火下,杨广的侧脸忽明忽暗。
他想起今早萧妃的疑问:“殿下为何非要穿这件旧衣?”当时他只是笑而不答。现在,答案就在这卷沉甸甸的名单里。
“对了。”杨素突然压低声音,“东宫那位今早砸了陛下赐的《孝经》,还说......”
“说什么?”
“说'老二装模作样,迟早揭了他的皮'。”
杨广终于放下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