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陆宽手中的拐杖才刚挨上柴门,还没来得及先声通知,一声哀戚惨叫陡然响起。

心中一凛,顾不上身染疫症,陆宽急忙推门而入。

“夫君?你怎么了?来人啊!呜呜呜……”

入目便是倒在地上的两人,一人悲痛欲绝,哭得歇斯底里。一人面色灰败,眼睛大睁却毫无光彩。

已然绝了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风寒吗?”

只扫了一眼,陆宽视线依旧落在哭啼不停的妇人身上,如有实质般,似要穿透厚衣洞穿内里。

“小星!”

“星儿!”

听到女人那凄惨又无助的哭声,紧随着陆宽,高老汉及其余高家人惊慌起身,焦急冲入屋内。

“轰!”飞土四起,本就摇摇欲坠的柴门终于坍塌。

里面情形也被远远围观的众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说话!”

问了半天话,王岁子还是只哭不语,陆宽气极,厉声高喝,脚步逐渐上前。

“呜呜呜……我,我也不知道……这几日家里人都身有不适,却不想,却不想……呜呜呜……”

像是没听出陆宽语气中的怒意,王岁子整个人都扑在高星身上,声音嘶哑伤痛,还夹杂着惊吓。

“怎么会……分明刚才还想一同出屋……”

泪流满面,高芬泣不成声,心中更是困惑至极。

侄子昨日还想将两个日渐病重的孩子交由自己照看,也商议着找个时机悄悄请来翟老,好让爹不得不放下所谓面子。

可眼下,人就这么没了。

“不知?好一个不知!隐瞒病情,害人害己!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满屋哭声和吵闹,将高家众人的神态举止尽收眼底,陆宽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

猛地回头,目含失望,对着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的高家老少疾言厉色,不留丝毫颜面。

“隐瞒?小宽你何出此言?”

接连丧妻失子,高童痛不欲生。

恍惚间听到好兄弟如此说,强忍着悲恸,高童艰难从儿子那尚有余温的尸首上爬起,急切又不安地看向陆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