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勒斯家族出了许多有名望的人,格兰人对这个能溯及到封建王朝时期的古老家族莫名推崇。
在人后讨论虽然无礼,但海因茨还是压着声音向他说:“这是兰德尔的叔伯,菲利普·费勒斯的宴会,算是庆祝他再婚前的单身派对。”
遗朱问了个尖锐问题:“他多大了?”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海因茨还是乖乖估算:“大约45岁?”
遗朱:“这样啊,那为什么新娘没有现身。”
海因茨噤声了一瞬,才介绍道:“新娘叫伊芙琳·巴洛,今年……从霍曼女校毕业。”
那岂不是相差二十多岁?老夫少妻?
遗朱不敢妄加揣测,连忙挤出来点笑意想岔开话题。
倏忽间,从轮渡的围栏廊道上,踱步出来穿着银灰色西装的人,眼睛像一对无烧的蓝宝,发梢被海风带起来时,将他渲染得柔和了不少。
兰德尔正侧过脸和旁边的男人说话,等两人逐渐走得近些,遗朱才竖起耳朵听。
海因茨在一旁告诉他,那个脸上褶皱纵生、有黑痣的男人就是菲利普·费勒斯。
男人颇为不满地说:“你那个爸爸,弗里茨公爵,似乎是铁了心要推行禁酒令。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什么‘不准用亲过酒的嘴来吻我’?这是什么宣传语,简直坏透了。”
“不尽然。”兰德尔晃着酒杯里的橙色液体,“我又怎么不可能是禁酒支持者?”
……
听两人来来回回闲聊,遗朱觉得无趣,扭头从酒车上取了杯蓝橙力娇酒。
海因茨遮住杯口,拦着他的手:“你这是第三杯了,Clear。”
正准备横他一眼,遗朱手里装着蓝色酒液的杯子被捡走,来人将自己手里的潘趣放了下来。
兰德尔从进门就瞥见了钻在角隅里的遗朱,这样宜人的社交场面,只有青年能逍遥自在地大吃大喝。
自顾自喝完了遗朱的蓝橙力娇酒,兰德尔:“这个太容易醉。”
盯着他送来的橙色的酒液,遗朱凑近些,嗅出来是百里香橙酒潘趣。
酸甜口……馋晕了。
本来已经饮酒裹腹的遗朱,想起兰德尔刚才说的话,立刻改口:“父亲最近在以身作则,咱们不能喝哇!兰德,可不能喝!”
兰德尔听他这一套冠冕堂皇,无可奈何地将杯缘抵在他唇边,亲自堵住他的嘴。
“是我逼你忤逆父亲的。”他说道,“罪责都在我。”
成功脱罪的遗朱一饮而尽,就听见兰德尔说。
“我要随外交部去利肯外访,日程将近二十天。”
遗朱在心里比耶,脸上演出苦大仇深。
“这么久啊?”
其实可以再久一点,正好把他去佩洛西郡干大事的时间覆盖。
察觉他语气用词里包藏的雀跃,海因茨在一旁抿着唇,始终没笑。
兰德尔何其细致,不过他不直接点明,转而说:“你有什么出行需要,可以随时叫怀特载你。”
遗朱嬉皮笑脸地顾左右而言他:“我回去让海尼教我准备升学资料了。”
话音一落,他拽着海因茨的袖子站起身,迅疾地从这不属于他的派对世界抽身。
黑痣男人菲利普,适时出声询问:“从前沙龙里大名鼎鼎的花蝴蝶克莱蒂亚,这就是你选中的继承人?”
兰德尔又取了一杯蓝橙力娇,目送着他们摩着肩并排而行,忽然被酒呛得失仪。
他似乎预见了自己不在兰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