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停岁番外——血痕将眠

我彻底被世界丢下那天晚上,下了雨。

有雨滴砸在脸上,像石头一样,肋骨断裂,嘴角的淤青按着钝痛。

有人扛起我,冰凉的药膏涂在皮肉上,温柔坚定的话至今还尚有余温。

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被神明捡起的那天晚上,下了雨。

我张开眼,淋淋漓漓的雨声。

外面下了雨。

屋子里面开了暖气,朝晕抱着我,我抱着她,我们是一起浮动的小舟,是海洋枯萎后仅剩下的两只贝壳,是落单的两片雪花。

我愣愣地举起手,第一眼看的是戒指,第二眼看的是在手心写着的歪歪扭扭的“朝晕”。

我不会写字。

今天中午,朝晕教我写了她的名字。

“朝晕”。

只要把她的名字写在掌心,我们就不会迷路,沿着血管走也走不丢。

我的怀里,是泅泳的蝴蝶,是冬来时的花瓣,是鎏金的绣线。

是我甫一许愿,便揉上我耳朵的神明,是我略入思海,便拉我沉湎的鲸鱼。

原来——

我的神早就为我筑了高屋。

原来——

停岁,停岁;我的痛苦,真的终止在了那个雨夜。

原来——

我骨缝里深陷的血痕,终将沉眠。

————

把我分解成碎屑,烟灰,短丝——

要是结合线,不要是断裂点。

卷绕成你裙摆的蝶翼花边,编织成你和世界唱和的铜桥架,锻造成你断斩苦恨的绝情刀。

把我的肋骨踢碎,把我的眼睛戳瞎。

把我有价、无价的一切,都带着滚烫的爱,剧焚的忠

捧到你的葡萄边。

——停岁《生死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