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光落在他脸上,四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深深刻进自己的心里,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云县操练场挤满了人,是所有要同赵元烈出发的新兵蛋子们。
此刻他们还算不得是一名士兵,赵元烈带着人一一点花名册。
程嘉衍同四清就站在远方看着。
“就要离开了,你不难过吗?”四清问。
程嘉衍不置可否:“难过就一定要放在脸上吗?”
“入伍参军,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有何难过的?”
“再说了,我程嘉衍一身本领,到了战场上,只有敌人哭的份儿!”
他很自信,可这份自信下,又怎会没有不舍呢?
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情绪外露。
越是不舍越是不想走,他已经是个大人了,长大了的人就该脱离父母的怀抱,不然要当一辈子的乖宝宝吗?
“你可真自信。”
四清冷笑:“阿爹说了,咱俩进了军营后,不许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上阵父子兵,阿爹是阿爹,我是我,你是你,咱们互不相识。”
“你以为我稀罕?”程嘉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程嘉衍以后自有一番大造化!”
“是是是,你有大造化,别死了就行,到时候我还得给你收尸呢。”
四清没好气地说着。
却不知,未来他便是想要给程嘉衍收尸,都未必能寻到他的尸身。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程少爷我啊,生来就是有福之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那你最好别死,也别给我这个机会。”
四清懒得和他废话,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姑娘呢。
那绣帕藏在了他的胸口,仿佛时时刻刻都能嗅到那一缕幽香,是小海棠身上的味道,很安心。
他想,就算上战场很害怕,但他有小海棠陪着,就不会害怕了。
陆晚夜里又开始辗转多梦了。
梦里是漫天黄沙裹挟着锋利的雪,刮擦在人的脸上,阴风呼号,每走一步都深陷其中。
她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因为很冷。
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