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四十七年正月初七,潜邸撷芳殿沉浸在一片清冷又神秘的氛围中。檐角的冰棱在晨光的轻抚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仿佛蕴含着《周易》中“大衍之数”的深邃奥秘。十四岁的侯佳氏,宛如一幅灵动的画,静静地立在廊下,手中捧着那本《御制数理精蕴》。她辫梢的银箔蝴蝶随着她轻柔的动作微微颤动,恰似《诗经》中描绘的“蝴蝶飞”的美妙意象,给这略显凝重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活泼。
案头之上,邸报上“甘肃冒赈案定谳”的朱批,大半被《周易折中》压着,只露出些许边角,像是在提醒着这一事件难以被轻易掩埋。永琰则正对着抄没清单上“王亶望家藏翡翠白菜”的批注,眉头紧蹙。在他心中,这颗看似普通的白菜,在古老的《周礼·地官》换算规则里,竟等同于三千石粟米,足够三千编户之民吃上一季。这背后所反映出的,是民生的艰难与官场贪腐的沉重。
“殿下瞧这题,”侯佳氏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小跑着靠近,腕间新换的“长乐未央”玉镯不小心磕在廊柱上,发出清脆声响,惊飞了停歇在附近的麻雀。她急切地指着书中的“粟米章”,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今有粟三斗,换米二斗’,若按户部新到的‘衍数账本’,能买多少匹绸缎呀?”她的指尖轻轻点在“平准”图上,那线条的走势,竟与永琰昨夜在《九章算术》注疏夹页中,暗自记录的“绸价衍数图”不谋而合。
永琰听闻,伸手取过内务府制式算盘,神情专注。算珠在代表“大衍之数二百八十一”的位置上,被他重重落下,发出一声脆响,仿佛是对这复杂计算与沉重现实的一声回应。“依‘今有术’,银绸互换看市平。”他说道,同时刻意用赤珠代表绸缎,黄珠表示衍数,白珠象征编户,开始熟练地拨弄起算盘,“若绸缎十两一匹,衍数可买二十八万一千匹。”在清脆的算盘声中,侯佳氏紧紧盯着珠阵,突然说道:“这珠阵像极了前日《四库全书》里的‘织具图’。”
侯佳氏兴致盎然,随即将算珠又分成了三堆,再次强调:“赤珠记绸缎,黄珠算衍数,白珠数编户。”她轻轻推过算盘,眼中带着一丝狡黠,问道:“要是绸缎八两一匹呢?”永琰看着她辫梢新换的梅花发簪,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查抄清单里那颗值一千二百两的夜明珠上。在《诗经·绸缪》所构建的情境里,这一千二百两银子,足够买下一百二十匹绸缎,足够二百四十户百姓制作春衣。这看似简单的数字换算,背后却是百姓生活的冷暖写照。
“算得倒快。”永琰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捏起一颗黄珠,在指尖缓缓摩挲,仿佛要从这颗珠子中探寻出更多关于民生与贪腐的真相。此时,案头的铜漏滴答作响,与远处刑部传来的敲梆声,奇妙地同频,恰似《尚书》中所倡导的“协和万邦”的和谐节律,但现实却远非如此和谐。侯佳氏并未留意到永琰袖中那本《九章算术》注疏夹页,上面用极为细小的蝇头小楷写着“赤珠一二白二四,丰卦六二问寒衣。十两一匹均人制,《无衣》三章证民饥。”,字体刻意模仿了梅文鼎算学批注的风格,其中蕴含着对民生细致的考量与忧虑。
“张妈妈说,”侯佳氏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压低声音,神色中带着担忧,“通州布庄都挂着‘江南贡绸’的幌子,可库房里只剩下布头了。”永琰握着算珠的手猛地一顿,心中一紧。他此前用《周易》“丰卦”暗自记录的灾民数量,此刻竟与江南绸价的波动曲线诡异般地重合在一起。这一重合,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民生问题的错综复杂。他神色凝重,指着那堆代表绸缎的赤珠,严肃地说道:“所以更要算清,每匹布都该合乎《周礼》‘均人’之制,切切实实地保障百姓的生活。”
侯佳氏听后,没有丝毫懈怠,立刻在书页边上画起了模仿《璇玑图》的回文曲线,认真地说道:“按殿下说的,把每月绸价排作回文诗。”永琰接过她递来的纸,目光落在那曲线之上,心中不禁一惊。这曲线的走势,竟暗暗契合他此前用《诗经》篇数记录的流离失所百姓的数据。他在代表“正月”的位置,画上了《豳风》的符号,并题下“数穷理,理达情”。这看似简单的一组回文,实则巧妙地运用《绸缪》《无衣》等诗篇的篇数,暗自记录着灾民的分布情况,将经义与现实民生紧密相连。
“殿下的字像算珠排列。”侯佳氏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永琰写下的字,发间的梅花不小心掉进了砚台。墨汁迅速晕染开来,竟呈现出《周易》“坎卦”的水纹形状,仿佛是命运在这不经意间,又为这复杂的情境添上了神秘的一笔。永琰盯着墨汁中漂浮的花瓣,思绪瞬间回到了热河,想起曾经教恕妃排《洛书》九宫的那段时光。“算珠要合《洪范》九畴,”他缓缓放下笔,目光坚定而深邃,“就像这天下的账,总得合乎经义,遵循着世间的道理与正义。”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差役们匆忙奔走的声音。侯佳氏好奇地撩起帘子向外张望。永琰看着她腕间玉镯在阳光下闪烁的光芒,竟像极了《四库全书》里“玉藻”的图解。他下意识地在掌心用算筹排出《大衍历》中的“二百八十一”衍数,而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用午膳了,今儿有糖蒸酥酪。”可这看似平常的一碗酥酪,在他心中,也有着特殊的意义——这碗酥酪值三钱,在《礼记》的换算体系里,可换三尺绸缎,足够一个孩童做半件《无衣》篇里所描述的“同袍”,恰合《豳风·七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之叹。算珠虽小,当知『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心中编织成了一张紧密的网,将经义、算学与民生紧紧相连,时刻提醒着他所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乾隆四十七年正月初七,潜邸撷芳殿沉浸在一片清冷又神秘的氛围中。檐角的冰棱在晨光的轻抚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仿佛蕴含着《周易》中“大衍之数”的深邃奥秘。十四岁的侯佳氏,宛如一幅灵动的画,静静地立在廊下,手中捧着那本《御制数理精蕴》。她辫梢的银箔蝴蝶随着她轻柔的动作微微颤动,恰似《诗经》中描绘的“蝴蝶飞”的美妙意象,给这略显凝重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