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小溪已将最后一碗葱油拌面用新鲜荷叶包好。竹篮里的面碗码得整整齐齐，每碗都撒了把翠绿的葱花，油香混着荷香，在微凉的晨风中飘出老远。林小宝蹲在旁边，手里攥着个用木板写的招牌，歪歪扭扭的"葱油拌面"四个字上还沾着露水。

"姐姐，真的要在村里卖吗？"少年仰头望着她，眼睛里有期待也有不安，"要是娘知道咱们用了半袋白面……"

"没事的，"林小溪揉了揉他的头，"赚了钱咱们就去镇上换更多粮食，娘会明白的。"她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装着昨晚和苏小小一起攒的碎银，"再说了，有大牛哥帮咱们盯着呢。"

王大牛倚在院墙上，猎弓斜挎在肩头，闻言立刻挺直了背："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刁难你们。"青年的目光扫过林小溪额角的绷带，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昨晚我打了两只野兔，一会儿送来给你炖汤。"

林小溪刚要开口，忽听院外传来李翠花的骂声："好啊你们！背着我倒腾起细粮来了！"妇人扛着锄头冲进来，鞋面还沾着新翻的泥土，"作死啊！那点白面是给小宝过年做新衣的钱！"

"娘，"林小溪迎上去，将一碗面塞进母亲手里，"您尝尝，要是不好吃，我以后再也不碰白面了。"

李翠花瞪了她一眼，却在揭开荷叶的瞬间，被扑面而来的香气勾得咽了咽口水。面条根根分明，葱油的焦香混着面香，比她在镇上酒楼闻到的还要诱人。她犹豫着尝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面条筋道，咸淡适中，就连她这个挑剔的人都挑不出毛病。

"这……"李翠花抹了抹嘴，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真能卖出去？"

"能！"林小宝举着招牌跑过来，"昨儿张婶家虎娃还说想吃呢！娘，就让姐姐试试吧！"

李翠花盯着竹篮里的面碗，又看了看女儿坚定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行吧！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卖不出去——"

"卖得出去！"苏小小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少女怀里抱着捆艾草，发间别着朵野菊，"我都帮小溪打听好了，今儿个是三婶家娶儿媳，村里好多人都没空做饭呢！"

林小溪朝她感激地笑了笑，转头对李翠花说："娘，您就等着瞧好吧。"

村头的老槐树下，林小溪刚摆好摊子，就被一群妇人围住了。张婶捏着帕子凑上来："小满啊，你这面咋卖呀？"

"一文钱一碗，"林小溪揭开竹帘，"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