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顾云深不知道自己想从宋白初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如果念惜是他们的女儿,那就意味着宋白初知道他不止一次想要亲手害死她的孩子。
如果念惜不是他们的女儿,那她离开他之后,没有一丝留恋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哪个答案让他更难以接受,但他的心已经开始痛了。
顾云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不敢面对宋白初的目光,可他还是看了过去,看到了宋白初眼中的冰冷与怒火。
“我们的女儿叫顾惜敏,出生到死都未能见她父亲一面,因为那个时候,她的父亲正陪着他的小三生产,生下了一个叫丁敏的女孩。”
“她父亲要这个女孩顶替她的名字、身份,甚至还要这个女孩在她母亲膝下承欢……”宋白初的目光冷若冰霜,声音却是哽咽的,再次想起惜敏在她怀中没有了温度的小模样,她的心很痛。
“老婆,不、不要再说了。”
顾云深看着宋白初失望透顶的表情,心撕裂般的疼,他想抱住她安抚,想告诉她,他不会这么对他们的孩子,这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可是,他百口莫辩。
宋白初拂掉了顾云深的手,今天她已经累到极致,如今感伤充斥心尖,心口不适地抽动。
她不想让自己再陷入悲伤之中,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这时,沈砚安从浴室出来,搂住了宋白初。
“顾先生,念惜是我的女儿。”沈砚安神色淡淡。
宋白初转眸,看沈砚安,也正好对上他的回眸,她带着感激的情绪,轻轻依偎在他怀中,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沈砚安搂住她的背,将她拥抱。
顾云深听到这句话,看着他们自然而然的亲密肢体动作,脑海紧绷的弦崩断,心口四分五裂开来。
他破碎的目光紧锁宋白初露出来的脸颊,声音如一面圆镜,没有了支撑般,摔在地上,“是离开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只听到自己摔碎的心,再难以复原,她的冷漠似默认,不断戳痛他的心。
“顾先生有事白天来访,我们夫妻要休息了。”沈砚安下了逐客令,对顾云深说完,就抱着宋白初从他眼前移开。
他低下头,脸压在宋白初的脸庞,柔声地哄着她,“是累了吗?”
“穿着高跟鞋站了一晚上,腿酸了吗?”
“给你揉揉,好不好?”
顾云深听到了她轻声呢喃。
“嗯……”
娇娇的,就如当年无数次在他怀中的模样。
顾云深猛地后退了两步,高大挺拔的身子竟然有些摇摇欲坠,后背贴在了走廊墙壁上。
酒店的安保走了过来,关上了酒店房间的门,请顾云深离开。
门缝一点点在顾云深眼前关闭。
他看到沈砚安将宋白初抱上了床,大手安抚地停留在她的腿上,她依在他怀中,像个怀春羞涩的少女。
门将室内的温存与室外的天崩地裂隔绝。
顾云深怎么离开酒店的,他有些不记得了。
人坐在桑塔纳车后座,指间点燃的一根香烟,燃至了指尖,他才灼痛地回过神来。
“她当时看着我和许芷馨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痛不欲生。
他忽地开口,不知在问谁。
“她离开我就和沈砚安在一起了,没有任何犹豫的和他生了孩子。”
“沈砚安有了一个她最想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