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郎将没好气道:“殿下嘴最严了,我是指慕容将军!”
他不太会安慰人,便揽住对方的肩膀,“实在不行就撒泼打滚,回家搂着媳妇,过安生日子,总比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强。”
“我可听说了,过了北海,更加苦寒,西边则是茫茫沙漠,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听哥哥一句劝,咱们打柔然,是为了子孙后代,那没话讲,该使十分力,就不能只出九分,但复国…真没必要。”
校尉轻轻“嗯”了一声,嗓音细如蚊蝇。
中军核心的王帐内。
乌恩其裹着三层狼裘,斜倚在软榻上,呼吸略显急促。
沈承煜亲手端来了一碗乌漆嘛黑,气味苦涩的汤药。
乌恩其颤抖着接过,扯起嘴角道:“劳烦你了…这药,怕也撑不了多久。”
沈承煜神色平静,帮他稳了稳药碗,“图雅最近学了道中原点心,想不想尝尝?”
乌恩其眉毛拧成麻花,“你试过没?”
沈承煜托着下巴,笑道:“舟儿试过,没死!”
“那…算了吧。”乌恩其将汤药一饮而尽,“我还想活着见到突厥未来的小王子呢。”
半炷香后,他恢复了几分精气神,“阿史那一族的存粮够我们撑过冬天,为何不让辎重队停手?”
沈承煜耐心道:“阿那瑰麾下最厉害的便是游骑,皆为精锐。”
“由着他们在后方捣乱,也不是个事,不如找个机会,一举歼灭!”
“哦?”乌恩其微微睁大眼睛。
“游骑来去如风,熟悉地形,派武者狙杀一两股,治标不治本,还会打草惊蛇。”沈承煜走到巨幅舆图前,用毛笔画了几个圈,“他们可以靠着劫掠获取部分补给,但如此大的风雪,也需要一个相对固定,且隐蔽的巢穴用来休整。”
沈承煜的手指在几个可疑地点之间滑动,最终停留于“野狐岭”上,“我大哥跟我一同长大,算是有几分默契。以小队为饵,分批多次运粮,再把所有被截的消息汇总,就像是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他笑问道:“没发现除了最初的几次,后面的辎重队虽然丢了粮草,可人都是活着的吗?”
乌恩其将狼裘往上扯了扯,“突厥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沈承煜又问道:“阿依是靠蛮力坐上二号狼主位置的?”
“你咋不提图雅?”乌恩其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