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匠的动作猛地一顿。刺耳的噪音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过身,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惊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他枯瘦的手指捏着那块暗金残片,指尖还沾着从残片上锉下的、闪着微弱金光的金属粉末。
“醒了?”老皮匠的声音依旧嘶哑,他举起手中的残片,对着昏黄的灯光,浑浊的眼珠眯起,仔细端详着被锉刀刮过的地方——那里露出了与表面焦痕截然不同的、闪烁着奇异暗金色泽的金属本体。“好东西…埋汰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钱胜说,“沾了太多杂气(指追踪烙印和冲突能量残留),蒙了芯。不刮掉这层‘锈’,里面的‘光’透不出来,也压不住你身上那要命的‘味儿’(指牧笛手烙印)。”
钱胜怔住了。刮掉…“锈”?透出“光”?压住“味儿”?这老头…他难道知道这残片的来历和作用?甚至…知道烙印的事情?
老皮匠不再理会钱胜的惊疑。他将残片重新放回工作台,拿起另一件东西——是钱胜那把从废料堆捡来、在维修车间敲击轴承、在废弃锅炉房吸引张明远注意力的锈蚀铁管!此刻,铁管一端被固定在简易台钳上。老皮匠拿起一把沉重的铁锤和一根头部尖锐的钢冲。
“叮!叮!叮!”
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狭小的皮匠铺里响起,取代了刚才刺耳的刮擦声。老皮匠眼神专注,手臂稳如磐石,每一次敲击都精准地落在钢冲顶部,在锈蚀的铁管表面,刻下一个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规整的凹点!他刻得极其认真,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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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胜强忍着剧痛和心中的惊涛骇浪,死死盯着老皮匠的动作。随着那些微小凹点在铁管表面逐渐增多、排列,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开始从铁管上散发出来!这股波动…这股频率…钱胜瞳孔骤缩!
是“守器印”的频率!是师父留下的那个扭曲钥匙与荆棘缠绕图腾的能量特征!
老皮匠…在用最原始的工具,在锈铁管上…复刻师父的“守器印”?!
“叮!”最后一锤落下。老皮匠放下锤子和钢冲,拿起那根刻满了细微凹点的锈铁管。昏黄的灯光下,那些凹点排列成的图案极其模糊,肉眼几乎无法辨认其全貌,但那股微弱而清晰的守护能量场,却如同被唤醒般,稳定地从铁管上散发开来!
老皮匠将铁管递到钱胜面前,浑浊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井,倒映着钱胜苍白震惊的脸。
“拿着。”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揣怀里。离你那块‘铁疙瘩’(指暗金残片)近点。它能帮你…再‘藏’一会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钱胜依旧渗血的伤口和怀中冰冷的金属箱,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带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天快大亮了。追你的狗鼻子(指赵铁军和保卫科)很快会闻到这附近…想活命,想弄清这箱子里的玩意儿(指共鸣晶体)和你身上那‘鬼画符’(指牧笛手烙印)的来龙去脉…光靠躲,没用。”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光芒。
“敢不敢…跟我去个地方?一个能‘听’得更清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