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春信暗度情愈浓

惊蛰过后,长安的柳丝抽出新绿,慕容卿璃站在情网之树下,看张逸风笨手笨脚地给胡琴系柳哨。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北疆带来的草籽,却煞有介事地用中原的结绳技法编哨口,粗粝的手指在柳枝间穿梭,竟编出粟特的联珠纹样式。

“陛下听!”他将柳哨塞进她掌心,腮帮鼓得通红,吹出的却不是曲调,而是北疆牧人呼唤羊群的唿哨。伽蓝的胡琴适时切入,用中原的《折杨柳》旋律应和,两种声音一粗一细,在柳林间织出奇妙的韵律。

苏念辞抱着一摞《文明情感司条例草案》走来,书页间夹着刚摘的迎春花,金黄花瓣落在他墨色衣襟上,竟与伽蓝粟特长袍上的金线相得益彰。“根据西市的通婚案例,”他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她鬓边的柳丝,“百分之七十三的纠纷源于节日习俗差异。”他翻开草案,里面贴着中原的春联、粟特的纳乌鲁兹节彩蛋、北疆的狼图腾剪纸。

楚墨尘的身影从树梢跃下,护心镜上别着朵不知从何处采来的二月兰,花瓣上还凝着露水。“暗卫司截获镜界密信,”他递上用狼毫圈注的情报,“他们计划在清明踏青时,用‘记忆混淆香’破坏跨文明家庭的祭祖仪式。”他的指尖划过“祭祖”二字,那里用四国文字标着不同文明的纪念方式。

慕容卿璃轻抚情网之树新生的枝条,枝头的芽苞竟同时显化出中原的桃、粟特的杏、北疆的李、大食的椰枣。“文明的冲突,往往始于对差异的无知。”她转身看向四人,目光落在张逸风编到一半的柳哨上,“或许我们该办一场‘清明共祭’,让不同文明的追思方式,都能在阳光下绽放。”

清明当日,长安的郊野开满各色花束。慕容卿璃身着素色华服,衣襟左绣中原的艾草,右绣粟特的柏树,腰间系着北疆的狼尾草编绳,裙摆缀着大食的白色康乃馨。张逸风扛着大刀,刀鞘上插着中原的柳枝、粟特的没药枝、北疆的松针、大食的沉香木,走起路来香气混合,竟成了独特的春日气息。

祭坛中央,中原的青铜鼎、粟特的火坛、北疆的石堆、大食的 prayer rug(祈祷毯)并列而立。苏念辞主持仪式,先用中原古礼净手焚香,再以粟特语吟诵《阿维斯塔》中的悼亡诗,北疆萨满敲响神鼓,大食阿訇念诵《古兰经》选段。四种声音此起彼伏,却在伽蓝的胡琴伴奏下,凝成庄严肃穆的和声。

“陛下,”一位中原老妇牵着粟特女婿走上前,手中捧着两套祭祖供品,“按我家规矩要供面食,可女婿说粟特人要供蜜饼……”慕容卿璃接过供品,将面食与蜜饼并列摆上祭坛,青铜鼎中升起的炊烟与火坛的火焰交织,竟在阳光下显化出“奠”与“缅怀”的双语光纹。

突然,西北方向飘来异样的香气——那是镜界的“记忆混淆香”,烟雾中竟显化出扭曲的文明符号。楚墨尘的寒刃出鞘,刀光劈散烟雾的瞬间,张逸风已将慕容卿璃护在身后,手中柳哨吹出尖锐的北疆战号;伽蓝的胡琴切换成《破邪曲》,琴弦震荡出的音波将剩余烟雾凝成各国的纪念花束;苏念辞则取出《符号对照大典》,向百姓展示烟雾中符号的真实含义。

“看!”他指着空中的扭曲光纹,“镜界将中原的‘思’字与粟特的‘忘’字符叠加,刻意制造矛盾。”大典投影出两种符号的原始模样,“思”字心在田上,“忘”字心上有亡,“两者本都是对逝者的追念,不过一者念其生,一者念其逝。”

慕容卿璃趁机走上祭坛,手中捧着从情网之树采集的新芽:“清明之‘清’,是中原的天清地明;‘明’,是粟特的火光长明;在北疆是狼火不熄,在大食是灵魂归明。”她将新芽植入祭坛中央的土盆,四种土壤瞬间融合,新芽抽出四色枝条,分别开着中原的清明柳、粟特的纪念花、北疆的追思草、大食的告慰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