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斤一咧大嘴,皱起眉头望向被抽得一脸懵逼的徐丰秋,道:“他们又没抢衙门,抓哪门子抓?老子可是县衙的差役,又不是你仁和粮行的伙计!”
此言一出,徐丰秋稳了稳神,一手捂着渐渐肿起的脸,大怒道:“混账东西,你可听好了,你们是县衙门的差役没错,可这差事还是我给的,再告诉你一遍,我仁和粮行就是衙门,衙门和仁和粮行是一回事,仁和粮行的粮,就是衙门的粮,如今这些刁民要造饭抢粮,你还不赶快将他们拿下?”
盛怒之下,徐丰秋一口气将粮行和衙门的这点儿猫腻,直接当着百姓的面给揭了个底朝天。
话音一落,围在粮行门口的百姓们,彻底就炸了锅。
方才徐丰秋还口口声声,说仁和粮行是私人的买卖,让嚷着要赈济粮的人去衙门要,这下,不打自招了,情急之下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了出来。
陈七斤笑了,一脸狡黠地望着徐丰秋,提高了声调问道:“掌柜的,你可想好了,万一我抓错了人,这上头追究下来,我可就倒霉了!”
“就是,徐掌柜要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了,不然我们哥几个饭没混上,还惹一身官司不划算。”
一名衙役扮相的卫兵,也扯着大嗓门喊了起来。
这一喊,徐丰秋更着急了,顾不得半边脸和一只手腕的疼痛,跺着脚大吼道:“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给你们说了,仁和粮行的粮食,就是衙门的粮食,抢仁和粮行的粮,就是跟衙门作对,还不赶快把这些带头闹事的刁民给我拿下?”
看着陈七斤们已经握在手中的长刀时,徐丰秋的底气更足了,叫嚣着让他们把带头嚷嚷的几个百姓抓起来。
还没等陈七斤们动手,一队身穿革甲的步军,队列整齐地从旁边一条巷子出来。
走在步军队伍最前面的,当然是吴六子了。
步军队列整齐,背上斜挎着长枪,手中的战刀泛起森森寒光。
围观的百姓一看是官兵,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出来。
“方才是谁说话?”
吴六子从分开的百姓中间,手里攥着一根马鞭,大踏步就走上了粮店门口的台阶。
迎着吴六子冷嗖嗖的目光,忐忑不安的徐丰秋强挤出一丝笑意,忍住一只手腕的巨疼,拱手道:“回这位军爷话,方才是小的在说话。”
“哦!”
吴六子半眯着眼睛,上下一瞥半边脸肿得老高的徐丰秋,冷冷又道:“你方才是说,这仁和粮行的粮,是衙门的粮食?”
“是,是!”
徐丰秋把头点得就像鸡啄米一样,连声又道:“衙门的粮,也是我这仁和粮行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