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若望与“神谕会”的成员们心里都明镜似的:
基督天主在欧罗巴那黑暗三百年里,并未真正拯救祂的子民。
教会虽也曾组织隔离、祈祷,却没能阻止黑死病蔓延,连主持弥撒的牧师、照料患者的修女都大批染病死去。
正因教会的无力令人失望,人们才急需更强大的精神寄托,“耶稣会”才得以借研究与布道发展壮大。
可圣皇不同,他的“神谕”总能化为实实在在的行动——
增雨解旱、修塘防洪、鸭群灭蝗,桩桩件件都见实效,这样的“神启”才是真正能依靠的救赎。
朱有建感受到那沉甸甸的目光,心中既有无奈,也生起一股责任感。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地响起:
“诸位不必过度期盼‘神谕’。
所谓奇迹,不过是摸清规律后的顺势而为。
让老天下雨,是观云象、借力催落雨水;
震天雷开塘,是用器物之力省人力之苦;
麻鸭灭蝗,是知天敌之性用万物之能。”
他话锋一转,看向医家们:
“瘟疫亦然。
吴先生已指出‘戾气’传病,汤爱卿提到老鼠为媒,这便是规律的开端。
我们不必求神拜佛,只需顺着这些线索钻研:
研究老鼠为何染疫,便能寻阻断之法;
弄清‘戾气’如何入体,便能制防护之具;
试验草药如何退热解毒,便能寻救治之方。”
这番话没有提“神谕”,却比任何启示都更令人心安。
医家们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汤若望也若有所思——
原来圣皇的“神迹”,竟是这般“顺势而为”的智慧?
礼堂内的期待悄然转化为踏实的决心,众人明白,破解瘟疫的钥匙,不在虚无的神谕里,而在对规律的探索与行动中。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千百年来,依旧无人真正通过规律解决这些问题。
可如今拥有圣皇的大明不同。
这片被称为“人间神国”的土地,正上演着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