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福宫内,多尔衮身着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常服,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扳指,对着这份征兵书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得震得殿内梁柱仿佛都在嗡嗡共鸣。
如今的他早已不复当年入关时的瘦削锐利,在朝鲜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他浑身滋长出厚实的福肉,脸色红润得发亮,双下巴叠着颈间的锦缎衣领,体态也渐渐宽胖起来,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养尊处优的慵懒与惬意,唯有眼底偶尔闪过的精光,还残留着当年的枭雄之气。
外司使李佲手持那份照会,眉头紧紧蹙着,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凝重——
西洋人的火器威力他早有耳闻,这般兴师动众,不知会给东亚带来怎样的动荡;
洪承畴如今也过得滋润,官居朝鲜左议政,面色同样红润饱满,不见半分当年辅佐清廷时的风霜,却也和李佲一样,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也看穿了文书背后的野心;
范文程则端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清脆的笃笃声,目光深邃如潭,不知在盘算着怎样的应对之策。
多尔衮笑够了,才抹了把眼角的笑泪,收住笑意开口,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孤就知道上皇是在挖坑等着这些蠢货!
他老人家故意漠视南明割据,任由他们勾结西洋毛夷,就是要引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跳出来,等他们闹得欢了、露出软肋了,再叫他们灰飞烟灭!
可笑这些毛夷,居然还敢叫孤也出兵结盟,真当孤是没脑子的大傻子?
也不掂量掂量,这东方的地界,轮得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多尔衮自然不会做这等引火烧身的傻事。
如今靠着乾德皇帝的恩宠与赏赐,他的日子过得简直赛过神仙:
乾德三年十月,外司使李佲从大明京城带回一台蒸汽车,那锃亮的铁家伙可比从前的行营车马舒坦多了——
窗明几净,车厢里烧着暖炉,暖暖和和的,半点风雨不沾,连颠簸都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