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淳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莫小贝那恐怖的压力彻底碾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的惊恐瞬间转化为一股狠厉的决绝!
就在所有人(包括弹幕)的注意力都被入魔的莫小贝吸引的刹那,尔淳动了!
她一直低垂交叠在身侧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抬起,目标不是莫小贝,而是离她最近的、也是她最初目标的——佟湘玉!
那支藏着鹤顶红的银簪不知何时已滑落到她指间,尖锐的簪尾闪烁着一点诡异的幽蓝,如同毒蛇的獠牙,带着同归于尽的狠绝,直刺佟湘玉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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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又快又狠,刁钻至极,完全是宫廷暗杀训练出的本能!
白展堂和郭芙蓉虽然一直戒备着,但注意力被莫小贝分散了大半,反应终究慢了半拍!
“掌柜的!”白展堂目眦欲裂。
“嫂子——!”莫小贝空洞的眼中戾气暴涨,那股恐怖的威压骤然增强,桌椅开始剧烈摇晃。
“唉呀妈呀!”佟湘玉吓得魂飞天外,连陕西话都吓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致命的蓝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就在那淬毒的簪尖距离佟湘玉白皙的脖颈皮肤仅有三寸之遥,佟湘玉甚至能感觉到那金属特有的冰冷锐气时——
“娘娘,KPI考核期早过了,您这指标完成得有点滞后啊。”
阿楚那带着一丝戏谑、一丝慵懒,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响起。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就像在点评一道菜的火候。
随着她话音落下,晏辰的手指在腕上一个极不起眼的黑色手环上轻轻一按。
“嗡——!”
一声轻微的、高频的震动音响起。
尔淳刺出的手臂前方,空气骤然扭曲!
无数道细如发丝、却亮得刺眼的红色光线凭空交织浮现,瞬间构成了一张致密无比的光网,精准无比地将尔淳持簪的右手连同那支毒簪,牢牢地笼罩在内!
光线灼热,如同烧红的铁丝网,虽然没有直接接触皮肤,但那恐怖的高温辐射瞬间就让尔淳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要燃烧起来!
剧烈的灼痛让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当啷!”那支淬了鹤顶红的银簪掉落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簪尾那点幽蓝的光芒在红色光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讽刺。
光网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禁锢住尔淳手臂的同时,迅速收缩、变形,眨眼间就变成一个刚好将她整个人束缚在内的立体光笼。
红芒流转,危险而美丽。
整个客栈,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只有弹幕还在疯狂地表达着劫后余生的震撼:
【卧槽!!!!激光网!!!】
【高科技!降维打击!】
【娘娘:本宫的簪子…烫手!】
【KPI过期了可还行!阿楚小姐姐骚话满分!】
【晏老板帅炸!这操作!】
【替娘娘问候现代科技的主治大夫!】
【虎狼之词!绝对的虎狼之词!(但爱听)】
【小贝好像…冷静一点了?】
【邢捕头:亲娘啊,这…这仕途保住了?(擦汗)】
【小六,快把刀捡起来,别扎着自己脚!】
尔淳被禁锢在流转着红芒的光笼中,动弹不得。
灼热的辐射感让她皮肤刺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看着地上那枚曾是她最后依仗的银簪,再看看眼前这完全超出她理解范畴的“妖术”,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那是一种从云端彻底跌入泥沼,所有心机、手段、依仗都被无情碾碎的茫然与绝望。
她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抬起头,不再是那种带着疏离的倦怠,而是充满了真实的、无处遁形的惊惧和不解,看向阿楚和晏辰,声音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微微发颤:“这…这是何物?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阿楚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快步走到惊魂未定、被白展堂紧紧护在怀里的佟湘玉身边。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佟湘玉冰凉的手背,声音放柔:“掌柜的,没事了,吓着了吧?快坐下喝口水压压惊。”
她朝白展堂使了个眼色。
白展堂会意,赶紧扶着腿软的佟湘玉坐下:“湘玉,没事了没事了,有阿楚他们在呢,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
他一边安慰,一边警惕地盯着光笼里的尔淳。
晏辰则走到莫小贝身边。
此刻的莫小贝,眼中那骇人的黑暗和空洞正在缓缓退去,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也在减弱,但小脸上依旧残留着煞白和一丝戾气。
晏辰蹲下身,没有贸然触碰她,只是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平缓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小贝,看看,嫂子没事了。”
“坏东西被抓住了。你看,铁蛋和傻妞都在呢,谁也伤不了我们的人。”
“深呼吸,把那些不开心的‘气’都呼出去,好不好?”
莫小贝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落到晏辰脸上,又缓缓转向被白展堂护着的、正捧着茶杯哆嗦的佟湘玉。
最后定格在地上那枚银簪和被困在光笼里、一脸灰败的尔淳身上。
她眼中的戾气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小嘴一瘪,带着浓重的鼻音喊了一声:“嫂子……”
身体晃了晃,那股支撑她的恐怖力量骤然消失,疲惫感和后怕涌了上来,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一直守在她侧后方的祝无双眼疾手快,一把将莫小贝揽入怀中,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小贝乖,没事了没事了,无双姐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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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吧?睡一会儿,睡醒就好了。”她抱着莫小贝,轻轻退到相对安静的角落。
安抚好两头,阿楚这才转过身,走到光笼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她双手抱臂,姿态放松,脸上带着一种“终于可以好好聊聊”的表情,看着笼中狼狈不堪的尔淳。
“尔淳姑娘,或者…该称呼你为徐公公的义女?”阿楚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尔淳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你…你怎会知晓?!”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是她在深宫中挣扎求存的根基,更是她无法摆脱的枷锁!
眼前这个奇装异服、手段通神的女子,怎么会知道?!
旁边的铁蛋适时地用他那毫无波澜的金属音补充道:“历史人物数据库:徐万田,清嘉庆帝时期宫内资深太监总管,因身体残缺心理扭曲,收养多名孤女,训练为宫斗工具,用以巩固自身权势及晚年保障。”
“目标人物‘尔淳’为其收养女之一,编号丙七。”
“数据库来源:清宫秘档(数字化副本)、内务府杂录、相关宫女太监口述实录等。”
傻妞也接口道,声音依旧柔和:“行为逻辑分析补充:目标‘尔淳’长期处于极端高压、扭曲的竞争环境中,缺乏安全感,行为模式高度依赖‘控制’与‘清除威胁’。”
“对‘义父’徐万田存在病态忠诚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感。”
“其携带剧毒物品及攻击行为,属于深层次生存焦虑及任务驱动下的应激反应。”
两个仿生人一唱一和,如同冰冷的解剖刀,将尔淳从里到外、连同她最不愿示人的伤疤,都剖析得清清楚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尔淳的脸色由惨白转为灰败,身体微微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着铁蛋和傻妞,又看看阿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被彻底看穿的恐惧,有秘密被曝光的羞愤,有对“妖术”的无力,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长久压抑下的疲惫与茫然。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颓然地低下头,声音低哑破碎:“…是。我…我是徐公公的义女。”
“是他…派我入宫,为他争,为他斗…为他扫清一切障碍。我…我别无选择。”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滑落,滴落在光笼流转的红芒上,瞬间蒸发成一丝微不可察的白汽。
“别无选择?”阿楚挑了挑眉,语气里没有鄙夷,反而带着一丝了然和清晰可辨的叹息。
“在紫禁城那个大染缸里,或许吧。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你争,是为了活;你斗,是为了不被别人踩下去;你下毒害人,是因为别人也想害你。”
“你就像一只被关在华美笼子里的鸟,爪牙磨利了,心却早就被那笼子勒得喘不过气,扭曲了形状。”
“徐公公是给你笼子的人,也是攥着你脖子的人。”
阿楚的话,像一把钝刀子,缓慢而精准地割开了尔淳长久以来用以麻痹自己的坚硬外壳,露出了里面鲜血淋漓的真相。
她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晏辰走到阿楚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暮鼓晨钟:“尔淳姑娘,看看这里。”
他抬手指向惊魂甫定、但已开始担忧地看着她的佟湘玉,指向抱着昏睡莫小贝的祝无双,指向紧紧护着佟湘玉的白展堂,指向松了口气、正弯腰去捡地上簪子的吕秀才(被郭芙蓉一巴掌拍开:“秀才!别碰!有毒!”)。
指向还在手忙脚乱找刀鞘的燕小六,指向擦着冷汗的邢捕头,指向好奇又带着点后怕探头的李大嘴,指向被祝无双抱着的莫小贝,还有那两个粉雕玉琢、正怯生生又好奇地看着她的吕青柠和吕青橙。
“这里没有龙椅,没有凤冠,没有你死我活的倾轧。”晏辰的目光扫过同福客栈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回尔淳满是泪痕的脸上。
“这里只有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有吵吵闹闹的拌嘴,有鸡飞狗跳的麻烦,更有彼此扶持、真心相待的家人。”
“掌柜的心软,知道你带着毒,刚才第一反应还是想给你找个清净角落休息。”
“小郭脾气火爆,但最是侠义心肠。”
“老白贪生怕死又贪财,可为了护着掌柜的,他敢挡在你前面。”
“小贝…她刚才想撕碎你,只是因为她把你当成了要害她最亲的姐姐的敌人。”
“这里的人,会为了一个肉夹馍争得面红耳赤,也会为了一个陷入困境的陌生人倾尽全力。”
晏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通过直播,传到了无数“家人们”那里:
【泪目了…晏老板说得太好了!】
【这就是同福客栈啊!】
【娘娘,留下来吧!这里能治你的心病!】
【紫禁城是牢笼,同福客栈才是家!】
小主,
【掌柜的真的好善良!小贝的暴走也是因为爱啊!】
【替尔淳姑娘问候紫禁城的主治大夫!该换药方了!】
【小六,别找刀了,快给娘娘递块帕子擦擦泪!】
尔淳怔怔地听着,泪水模糊的视线缓缓扫过客栈里的每一个人。
佟湘玉眼中的关切和后怕,郭芙蓉虽然警惕但依旧坦荡的眼神,白展堂护犊子的姿态,吕秀才那迂腐却真实的担忧,燕小六的笨拙,邢捕头的小算计,李大嘴的憨厚,祝无双抱着莫小贝的温柔,还有那两个小女孩纯净好奇的目光……
这一切,都和她所熟悉的那个冰冷、虚伪、步步惊心的世界截然不同。
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温暖”的陌生感觉,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浸润她早已干涸龟裂的心田。
晏辰看着她的眼神变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朝阿楚微微点头。
阿楚会意,对着光笼抬了抬下巴:“铁蛋,收了吧。傻妞,给她处理一下手上的灼伤,顺便做个深度扫描,清除掉她身上所有不该有的‘小玩意儿’。”
“指令确认。”铁蛋应道,眼中蓝光一闪。
那流转着危险红芒的光笼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傻妞走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仪器。
她拉起尔淳被高温辐射灼伤、有些红肿的右手,语气依旧柔和:“请勿紧张,消毒及组织修复程序启动,预计三分钟内完成。”
“全身扫描及有害物质清除同步进行。”
那白光笼罩住尔淳的手,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迅速缓解。
尔淳呆呆地任由傻妞操作,身体僵硬,但眼神中的惊惧和绝望,正在被一种巨大的、不知所措的茫然和隐隐的期盼所取代。
佟湘玉在白展堂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她看着尔淳狼狈的样子,尤其是那红肿的手和满脸的泪痕,陕西口音里带着浓重的心疼和天生的母性:“额滴个神啊…造孽滴很!姑娘,你看你,弄得这一身…疼坏了吧?”
“快别站着了,坐下坐下!展堂,去把我那罐上好的雪花膏拿来!”
“还有大嘴,赶紧的,熬点热乎的姜汤压压惊!”
“无双啊,小贝没事吧?”
“掌柜的,我没事。”祝无双在角落应道,轻轻拍着怀中已经睡熟的莫小贝。
“芙妹,去帮无双照顾小贝。”吕秀才推了推眼镜。
“知道啦!”郭芙蓉应了一声,走向祝无双。
李大嘴赶紧应声:“好嘞掌柜的!姜汤马上好!”
颠颠地跑回后厨。
白展堂则飞快地跑到楼上佟湘玉的房间去拿雪花膏。
邢捕头搓着手,凑上前,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咳咳,这位尔…尔淳姑娘是吧?”
“你看啊,这个…这个打架斗殴,损坏公物…虽然没真打起来,但也造成了恐慌,影响了我们七侠镇和谐稳定的社会局面…这个…按照《大明律》…呃…”
他习惯性地想捞点好处,但在佟湘玉和阿楚等人不赞同的目光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燕小六终于找到了刀鞘,笨拙地把刀插回去,挺起胸膛,努力找回捕头的威严:“对!邢头儿说得对!那个…损坏公物要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