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的目光从玉钵底部的残渣移开,系统提示仍在识海中闪烁。他没有多言,转身便朝腐叶堆方向移动。脚步轻而稳,每一步都避开松动的碎石,防止发出声响惊动远处徘徊的怪物。
队员见状立刻握紧武器,保持圆阵不动。他们知道现在不能乱动,更不能出声。那片腐叶堆距离他们不过十几步,潮湿阴暗,表面覆盖着发黑的枯枝和霉斑般的菌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腐的气息,像是地下深处涌上来的浊气。
洛尘单膝跪地,指尖凝聚一缕灵力,在腐叶边缘轻轻划开一道口子。泥土翻开的瞬间,一丝幽蓝的光从缝隙中透出。他眼神微凝,正是阴髓草独有的灵光。这种草只在极阴之地生长,根部带毒,触之即溃,必须用特定手法采摘。
他从香囊取出一支细长银镊,镊尖裹了一层薄冰蝉蜕粉。这是为了隔绝毒性反噬。他缓缓探入土中,避开主根周围的细丝状藤蔓——那些是阴髓草的感应须,一旦受扰,整株便会自毁。
镊子夹住根部蓝光最盛处,轻轻一提。土壤松动,一株通体灰黑、茎干如骨节般的植物被完整取出。根须末端泛着水光般的蓝晕,那是活性成分尚未流失的标志。
他迅速将草放入一只密封玉盒,盒内已铺好干燥的冰苔。盖上盒盖的刹那,一丝腥气溢出,立刻被盒壁符文吸收。他收起玉盒,退回队伍前方。
“别放松。”他低声说,“它们还在等机会。”
话音落下不久,外围两只未倒下的怪物果然开始逼近。它们的步伐缓慢,但动作协调,明显是在试探防线是否出现破绽。其中一只鼻孔不断抽动,似乎察觉到了阴髓草的气息。
洛尘打开玉盒,将阴髓草置于玉钵边缘。他先撒一圈冰蝉蜕粉形成隔离带,再用银针挑取微量草灰。这一步必须精准,多一分则毒气爆发,少一分则无效。
草灰落入残余香液的瞬间,液体表面泛起一层暗纹。系统自动启动监测,识海中浮现三道金色刻度,正逐息跳动。融合需要三息时间,期间不能被打断。
他抬头扫视四周。怪物群虽未冲锋,但已有数只重新聚拢,呈半包围之势。刚才被香水影响倒地的几只也正在挣扎起身,动作僵硬却仍在前进。
“后撤五步。”他下令。
队员们立刻执行,脚步整齐划一。他们信任洛尘的判断,哪怕现在看起来像是在让出阵地。
洛尘站在原地未动,手中玉钵稳如磐石。第一息,香液颜色由深褐转为墨黑;第二息,表面浮现出细密气泡,散发出比之前浓烈数倍的腥腐味;第三息,气泡破裂,一股近乎实质的雾气自钵中升起。
融合完成。
他双手猛然向上一扬,整瓶香水化作一片雾幕腾空而起。深褐色的烟雾迅速扩散,如同一张大网罩向怪物群。
最先接触到雾气的怪物当场跪倒,四肢抽搐,鼻腔流出黑色黏液。其余个体也纷纷停下动作,有的原地打转,有的仰头嘶吼,显然感官已被彻底扰乱。
那只曾绕到侧翼的耐受型怪物还想强行前冲,但它刚迈出两步,便猛地一顿,前肢一软,重重砸在地上。它的头部剧烈晃动,仿佛有东西在颅内撕扯神经。
不到十息,所有怪物全部瘫软。有的蜷缩在地,有的试图爬行逃离,但都无法再组织有效行动。最终,几只尚存意识的个体拖着身体退回林中,其余则彻底失去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