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老店的油灯忽明忽暗，楚嫣然将竹筒里的卷宗副本摊在桌上时，凌尘的指尖正按在 "岳峰" 两个字上。泛黄的纸页被炭火熏得发脆，那行墨迹却异常清晰，与三叔林啸信上的笔迹有七分相似。

"凌云阁的岳峰，当年负责药神宗灭门案的验尸。" 楚嫣然往油灯里添了些灯油，火光映着她眼底的红，"铁手说卷宗正本早就被换了，这副本是他从六扇门密档里偷出来的。"

墨影突然用刀挑开卷宗的夹层，里面掉出半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凌云阁的凌霄纹，边缘还留着齿痕。"这是阁中长老的身份令牌，" 他的指尖抚过那些细密的齿痕，"有人故意用牙齿咬过，像是在传递什么暗号。"

苏清瑶将令牌凑到油灯前，突然指着凌霄纹的根部："这里刻着个 ' 绝' 字，是慕容绝的标记。" 她的声音发颤，想起冷月心临终前的话，"看来岳峰早就投靠幽冥殿了。"

凌尘的剑突然出鞘，在桌面上划出道浅痕："今夜就去凌云阁驻京分舵。" 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挡不住他眼底的寒意，"正月十五之前，必须问出药神宗灭门的真相。"

凌云阁的分舵藏在京城最繁华的绸缎庄后院。朱漆大门上挂着 "停业盘点" 的木牌，门环却被人用细铁丝缠了三道，显然是刻意防备外人闯入。凌尘用剑挑开铁丝时，指尖触到门环上的铜锈，突然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来京城，凌云阁的长老们总爱摸着他的头，夸他 "小小年纪就有浩然正气"。

"二楼最东侧的房间亮着灯。" 墨影的飞镖突然掷出，精准打灭了院角的灯笼。黑暗中，他的身影如狸猫般窜上回廊，黑袍与阴影融为一体，"里面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其中一个带着伤。"

凌尘的剑劈开房门时，正见个穿灰袍的老者伏案书写，烛光下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岳峰的手腕上缠着绷带，墨迹顺着指缝滴落在纸上，晕开一个个墨团，像极了药神宗灭门时的血污。

"凌家的小崽子？" 岳峰的笔 "啪" 地掉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去摸桌下的匕首，"你来这里做什么？"

"问你三件事。" 凌尘的剑抵住他咽喉，浩然正气顺着剑刃流淌，逼得岳峰连连后退，"药神宗的火是谁放的？我三叔的死是不是你报的信？还有，凌云阁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岳峰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你爹当年就是这么审犯人的，可惜啊，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信错了人。" 他猛地掀翻桌子，砚台砸向凌尘面门的瞬间，人已窜向窗口。

墨影的飞镖早候在那里！三枚镖尖淬着的 "销魂散" 精准钉在岳峰的膝盖，老者惨叫着跪倒在地，黑袍下摆渗出黑血 —— 那是千机楼特有的麻药，能让内力深厚的人也瞬间瘫软。

"把卷宗拿出来。" 楚嫣然从怀里掏出副本，拍在岳峰面前，"铁手说你侄子验尸时做了假证，这上面的失踪名单，是不是都是被你们藏起来的？"

岳峰的目光扫过 "张远" 两个字，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那些深刻的皱纹里，竟滚下两行浑浊的泪："是慕容绝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