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墨般倾泻在西陲烽火台的断壁残垣上。凌尘斜倚着那柄斩妖剑,孑然立于烽火台顶,一袭玄色劲装上还残留着前几日厮杀时溅染的血渍,腥风掠过,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烽火台下,苏清瑶轻屈双膝,温柔地守在苏母身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着苏母的气息,指尖隐隐凝聚着细碎的冰灵力,好似点点晶莹的冰花在闪烁。楚嫣然则蹲在石台前,全神贯注地分解着毒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在与无形的危险艰难对峙。
自从离开那阴森诡异的西域魔教总坛,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朝着江南奔去。虽说侥幸避开了魔教主力的追击,可一路上却不断遭到散兵游勇的骚扰。此刻,众人的眼底都藏不住深深的倦意,仿佛夜幕下的星辰,黯淡而又疲惫。
“咳…… 咳咳……”
苏母猛地捂住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苍白的脸颊霎时褪成了纸一样煞白。一缕黑血从她唇角溢出,顺着下巴滑落,在素白衣襟上晕开一朵妖异的墨色毒花。"娘!"苏清瑶惊呼一声,急忙收住力道,双手虚扶着母亲轻轻拍打后背,声音里带着颤意:"可是路上颠簸,又勾动了您体内的腐心毒?"
楚嫣然立刻搭脉,眉头紧锁,一缕浅绿灵力探入苏母体内,片刻后脸色骤变:“是控心蛊虫卵!藏在经脉深处,靠腐心毒滋养,之前漏查了。若虫卵孵化,不仅会操控伯母心智,连她的慕容血脉都会被啃噬干净。”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的药材都快见底啦!"苏清瑶急得直绞手,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寒冰谷的冰莲草或许能解。” 凌尘望向远处雪山,“只是谷中艰险,还不知是否有影蛇殿的人驻守。”
暗影里,墨影猛然一跃而起。那身玄色夜行衣宛如流淌的暗夜之河,半截玄铁面具如夜的碎片般覆在脸上,唯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好似寒夜中闪烁的星子,透着冷冽的光芒——前几日与魔教血衣使者那一场恶战,让他内腑受了伤,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探路的不二人选。
“我去探路。”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深谷中的闷雷,指尖轻轻一弹,一道寒光闪过,影刃已然在手。“这夜路啊,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舞台,我正好去溜达一圈,顺道再寻些草药回来。你们就守着伯母,安心等我的消息。”
“你的伤还没好……” 苏清瑶想劝,却被他打断。凌尘知他性子执拗,叮嘱:“遇危险别硬拼,先撤。” 墨影颔首,身影一晃,融入夜色不见。
谁也没料到,这一别竟让众人揪心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