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那年的秋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村庄往常的安逸。
我跟着惊慌的人群跑到村头,只见奶奶的亲弟弟,我的舅爷,正状若癫狂。
他手里攥着根粗麻绳,红着眼珠子,挣得脖子上青筋直跳:“别拦我!让我死!活着遭罪啊!”大人们七手八脚地拽他,有的抱腰,有的夺绳子,乱成一团。
就在那片混乱中,我的目光死死盯在舅爷身上一个模糊的、黑色的影子,紧紧贴在他的后背!那影子伸出一条手臂,手上似乎攥着一团跳动的、暗红色的东,像一颗扭曲的心脏,正死死勒在舅爷的脖子上!
“让开!”爹突然吼了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劈手夺下了舅爷手中的绳子。
混乱渐渐平息,爹捏着那根麻绳掂量了掂量,手指头捻了捻,突然冒出句:“这绳子,倒还结实。”
他把它带回了家,无人察觉。
就在绳子易手的那一刹,我清楚地看到,舅爷背上那勒着“红心”的诡影,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父亲的背后。
这根来自死亡边缘的绳子,像一枚不祥的符咒,彻底引爆了家中积蓄已久的阴郁。
舅爷是好了,可我爹像是被换了魂。
以前他总爱跟人说笑,算盘打得精,地里的活儿也利落,十里八乡都夸他能干。
可现在,他整天耷拉着脑袋,眼神直勾勾的,见谁都像见了仇人。
跟爷爷吵,跟奶奶吵,跟妈吵得更凶,有时能把锅碗瓢盆摔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