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我妈把我接回家了。
一进门,我就觉得气氛不对。
太姥爷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整个人神志迷糊。
我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天他还能骑着那辆老自行车到处溜达,身体硬朗得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医院怎么说?” 我小声问我妈,看着床上枯槁的老人,心里发慌。
我妈摇摇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片子也拍了,血也验了,啥毛病没查出来!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不行就找人看看吧……别是冲撞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又是上次那个大仙。
他被请来了,屋里一下子安静得吓人,只有太姥爷粗重的呼吸声。
老头儿神色凝重,走到香案前,刚拿起三炷香准备点燃…
“呼!”
一股阴冷的风猛地灌满了屋子!门窗明明都关得死死的!这风邪门得很,像有手似的,把旁边卧室的门板吹得“啪啪啪”乱撞!就在这混乱中,我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墙角阴影里,似乎……似乎有一只黄鼠狼!它…没错!是一只满身是血的黄鼠狼!皮毛都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大仙似乎也看到了,他拿着香的手顿了一下,没回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对着那风、对着那角落说:“你先别闹!待会儿给你做主!”
他稳稳地点燃了香。
青烟袅袅升起,老头儿自己轻轻哼唱起一种奇异的调子,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日落西山黑了天……” 就在这低吟浅唱中,我恍惚看见一个奇异的景象:一只顶盔戴甲,威风无比的黄鼠狼,带着一股凛冽的威势,正慢慢地、一点点地融入大仙的身体里!
大仙的神情瞬间变了。
那眼神变得锐利、冰冷,甚至带着一丝野性的凶悍。
他猛地扭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瞬,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深意重重,看得我脊背发凉。
被“附体”的大仙这次没像往常一样要“草卷”(烟抽)和“哈啦气”(喝酒)。
他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仪式感,又抽出一根香,点燃后,不是直插,而是斜斜地插进了香炉!那香歪着,烟气也歪斜地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