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已将蔡太师的人情视作囊中之物。
不多时,堂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过,只见一员大将龙行虎步而来。
但见此人身披赤色战袍,外套一副熟铜铠甲,头戴缨盔,国字脸膛,鼻直口方,一双虎目顾盼生威,颌下微须更添彪悍。
往堂上一站,凛凛杀气便扑面而来,正是青州统制兼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
“末将秦明,参见府尊!不知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他声若洪钟,抱拳行礼时目光如电,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
慕容彦达呵呵一笑,将护送之事说了。
秦明听罢,浓眉一扬:“我道是何等大事!不过是押送几箱金银,几个草寇毛贼,何须劳动三百精兵?府尊放心,末将只需带上徒儿黄信,点一百军士,管教他一路平安,直抵东京!”
他确有傲气的资本,一杆狼牙棒从未逢过敌手,自然不把这些毛贼放在眼里。
慕容彦达就喜欢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但为保万全,仍坚持此数。
秦明也不多言,点起三百精锐,带上爱徒镇三山黄信,便跟着那干办,往济州府而去。
济州府外,章洪毕恭毕敬地备好所有文书,连人带赃,点算清楚,移交秦明。
“有劳将军了。”
临了,还将事先准备好的孝敬悄悄塞给那干办。
虽然肉疼,脸上却堆着谦卑的笑:“这一路有劳上官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那干办捏着袖中沉甸甸的金银,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好说,好说!章推官果然是个会做人的!”
……
囚车吱呀,碾过济州城外的黄土。
戴宗,白胜,萧让,金大坚四人,身上血迹未干,带着沉重的枷锁被粗暴拽出大牢。
当戴宗在囚车中看见同样戴着枷锁的晁盖时,竟瞬间红了眼眶。
“天王哥哥!你们怎么也.…”
自以为是营救他等全军覆没,扑过去抓住木栏,声音哽咽,语无伦次。
听闻吴用已经“死在乱军”之中,这个硬汉子更是崩溃大哭,泪似泉涌。
“学究啊!是戴宗无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拼死护着你杀出去!”
萧让和金大坚虽恨极了吴用的欺骗,可听到死讯,往日的种种浮上心头。
亦是面露悲戚,泪水也不禁夺眶,透着兔死狐悲的凄凉。
白胜哭得最是凄惨,他熬刑不过,指认了兄弟,此刻被内疚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