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把最新统计递上:
“七日来,吐泻者已九十八例,死三例,死时眼球下陷,指甲青紫——”
他声音发颤,“和你祖父写的一模一样。”
小满递来一张刚撕下的布告——
日本“同仁汉方研究院”连夜贴满街头:
“免费赠送‘和胃止泻丸’,明日辰时,夫子庙发放。”
布告下角,一枚红印,像小太阳,又像血印。
林怀远握拳,指节噼啪。
“他们早知是霍乱,却用止泻丸掩盖!
止泻不止泻,等于把虎狼关进笼,
笼里,是整座南京城!”
煤油灯将熄,林怀远取过毛笔,蘸朱砂,在白布上写下八个字:
“虎狼将至,万民当心!”
落款——太乙灸舍林怀远。
他抬头,灯影里,脸色半明半暗,像一尊泥塑,却带着锋利棱角。
“明日,我要把这幅血书,
挂在同仁医院大门口,
让全城人看看——
什么叫中医,什么叫先知,
什么叫——
独醒!”
灯芯“嗤”地灭了,最后一缕青烟,
像一条不肯倒下的艾龙,
盘旋在屋梁,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