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只……飞蛾……】

那源自旧神本体的意念，如同宇宙本身发出的叹息，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情感，却蕴含着足以令星辰熄灭、令法则崩坏的绝对威严。仅仅是感知到这道意念，林昊就感觉自己的混沌识海仿佛要被冻结，思维运转变得无比迟滞，连原初之种的悸动都似乎被这股无上威压所抑制。

飞蛾……扑火吗？

林昊强行催动混沌心火，那灰白色的火焰在绝对寂静的领域中顽强跳动，驱散着侵入识海的冰冷与死寂。他没有被这蔑视般的称谓激怒，反而愈发冷静。他的目光（或者说神识的聚焦）死死锁定着那片由寂灭法则凝聚而成的、不可名状的旧神之躯，同时，分出一丝心神，感知着这片“寂静之心”空间的其他角落。

就在旧神那庞大意志的侧下方，那片仿佛由凝固的黑暗与无数破碎星辰骸骨铺就的“地面”上，异样的能量波动引起了林昊的警觉。

只见一座由扭曲黑曜石、亵渎符文以及某种仿佛仍在搏动的巨大生物器官构筑而成的庞大祭坛，正散发着不祥的幽光。祭坛的规模堪比小型行星，其表面镌刻的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蠕动、流淌，如同活着的伤口。祭坛的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与之前摧毁的“源质之池”相似，但规模更大，气息也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本源！

而在祭坛的周围，矗立着数道林昊并不陌生的身影！

身披残破猩红斗篷、周身血能与怨念翻涌的德拉古尼尔；由锈蚀金属与蠕动血肉拼接而成的“锈蚀瘟疫”聚合体；笼罩在浓郁阴影中、形态不定的“暗影编织者”；此外，还有几道散发着深渊、异维度以及其他堕落文明气息的强大存在！他们，便是“旧日支配者联盟”的核心高层！

此刻，这些平常足以在各自领域掀起腥风血雨的存在，却都无比虔诚（或者说狂热）地跪伏在祭坛周围，以一种古老而亵渎的语言，吟诵着低沉而宏大的祷文。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引动着整个核心禁地的堕落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注入祭坛中央的那个黑暗漩涡！

随着能量的注入，那黑暗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体积也在缓缓膨胀！漩涡深处，那旧神本体的意志波动也随之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活跃！仿佛沉眠的巨兽，正在被这持续不断的“呼唤”与“献祭”所扰动！

“他们……在加速召唤仪式！”林昊心中一沉。眼前的情景，与他在眷族首领记忆中看到的模糊片段完全对应上了！只是亲眼所见的规模与能量层级，远超之前的想象！

这些疯子！他们竟然就在旧神本体沉睡的“寂静之心”旁，进行着终极的召唤仪式！他们是要以自身和这片核心禁地的力量为引，彻底唤醒那足以重洗万界的恐怖存在！

“看到了吗？”未来林昊那略显虚幻的身影出现在林昊身旁，他的目光同样投向那座正在进行中的亵渎祭坛，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这就是我当年目睹的景象……只是那时，仪式已经接近尾声……我们来得太晚了……”

他的话语证实了林昊最坏的猜测。历史（或者说另一条时间线）正在重演，而且因为他们的闯入，或许还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的黑暗漩涡猛地一震，一道粗大的、纯粹由寂灭与虚无概念构成的漆黑光柱，猛地从漩涡中心冲天而起，狠狠撞击在这片“寂静之心”空间的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