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娶贤。
李氏一门到底如何于宁青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妻子不能是一个如同敖夫人一样的人,不能是不懂大事大非,始终只着眼在后院中馈,想着与妾室争宠的人。
他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休妻的机会。
摄政王也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收回前朝散出的空白圣旨、免死金牌的机会。
虽是前朝,却不能不认,可若认下,自是百般不情愿。
这些年皇上与摄政王明里暗里收回了不少的圣旨以及免死金牌。宇文氏族原也有一块,不过他们为了投诚,在入京状告苏氏后,便主动上交了。免死金牌被融成了一块金疙瘩,打成了一顶发冠,重又赠给了宇文氏族。
蓝姑姑回房见星月在看信,便问她,“星尘给你的?”
星月点头。她与星尘自幼一起在暗卫营长大,形同姐妹。前几年,她原本也是想着退下去的,可一来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二来身子也不似星尘受过重伤,难堪保护王妃的重任。还有第三点,她比星尘心软,只怕看着暗卫营那些训练的孩子想到自己,生了不忍放纵之心。
蓝姑姑笑了笑,“你们二人的感情倒是好,无话不说。”她将头凑过去,玩笑道,“我瞧瞧你们私下都聊些什么?”
星月直接将信给她,“你看吧。”她们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不过是一些琐事。星尘告诉她,苏家有人保着,案子拖沓至今还没结,倒是当年苏明雪一案,了解了,只是苏明雪去了西凉,如今也无法捉拿。还说了应州无槐花,王妃喜欢槐花炒蛋,待京郊围猎场的槐花要开未开时,她便去采来,寄来应州,让小厨房给王妃做上,放在右手边,给王妃一个惊喜。
蓝姑姑没有看信,将信放在桌子上,“前些年是喜欢槐花,这些年王爷带着她四处玩乐,喜欢的东西便也多了。”去年吃了小蒜,便喜欢上了小蒜,前些日子吃了晋王在山中给她挖来的一种野菜,又喜欢上了。还念叨着春日里也要来一次,亲自去挖野菜,要多挖些,存起来,好带回京中吃。
星月收起信,问蓝姑姑,“星一不做暗卫了吗?”
蓝姑姑点头,“年岁长了,身上又有伤,也该退下来了。”侍卫也是卫,日后怎么也是个二三品的御前侍卫,成家也方便。
星月笑问,“原来是星一想要成家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蓝姑姑道,“这我哪里知道。”她换了身衣服,又转身离开。
原想着过完正月十五再走,因出了意外,宁安也不想呆了,初六便说想要回去了。肃宁道,“咱们再呆一日,初八走。你不是想进山挖野菜吗,咱们春日里再来一趟就是了。”
“不了。”春日里有春日里的事,再说了,春日里也该攻打西凉了。
肃宁笑着,“哪有春日里打仗的?”天时不占,地利也不占。冬日里打仗将人困在山谷,可活活困死。春日里万物华发,困在山谷里挖野菜抓野兔都能吃肥一圈。
“打仗哪里还用分时节,足够强大,还不是想打便打。”再说了,应州军都修养一整个冬日了。
初七那日,唐若贤不知从何处得知他要回应州,带来妻女前来送别。宁安一边剥龙眼干一边道,“旁人都是带着儿子来,他怎么带着女儿来。”她轻瞥了肃宁一眼,将龙眼肉塞入他口中,“也不知是你生来桃花旺,还是权势富贵迷人眼。”
肃宁放下书卷笑道,“桃花再旺,还不都是你的;权势富贵再迷人,不也都是你的。”
宁安捏着龙眼干,啪嗒一声捏碎了壳。“可我心气不顺。”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总是难受。
肃宁笑着覆上她的心口,“我给你揉揉?”
宁安拍掉他的手,又塞了一块龙眼肉给他,“龙眼性温,吃多了上火,不利于你伤口恢复,别吃了。”她站起身,端起托盘便要离开。
肃宁拉住她,“别,我想你陪着我。”他举着手,“你别动,我手疼,用不上劲。”
唐若贤此番带着女儿来,是为了感谢摄政王对瑯嬛救命之恩。原想着初五那日谢恩,却不想歌舞之后,王爷说累,午膳都没吃便回去了。
肃宁这几日没少借着手伤享受宁安对他的照顾,他乐得一个自在,宁安也由着他同孩童一般撒娇耍赖。
瑯嬛送上自己亲手绣的一幅屏风,“臣女谢摄政王出手相救。”
肃宁靠在软垫上,随意的挥了挥手。“言重了,当日便是一个乞丐我都会救的。”状元楼可是他的小妻子的产业,若是因为有人闹事,影响了生意,他的小妻子看账本时又该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