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十人小队一分为二。

在黑稠山林掩映下,五人埋进枯叶,与夜色融为一体。而其余人则借着灯笼晕出的一点光亮,缓缓驶动车马。

小主,

远离密集草屋,深入谷中。

过了两刻功夫,嬉笑呼喊声彻底不可闻,即将散架的车轮总算停下。

两山交界处,风止雪消。人在空谷,却未有异声,只有夜鸟不安嘀咕。

“咕咕~咕~”

“咕~咕咕~”

苍山静,啼鸣幽。等待不多时,头顶山坡便有响动。

严谨探查,核对无误,两队人马终于得以汇合。

几辆臭气冲天的密封车笼早被打开,其上陆续爬下形容枯槁的数十人。有老有少,仔细看去身上还挎着干瘪的包袱。

一站稳,当即激动朝山上不断滑下的人影呼唤。

“爹!娘!”

“宏发!你们可算来了!”

“将军大人!”

家人团聚,人人欣喜若狂,抱头无声泪流。

朱治难得镇定有持,待人走来,当即抓紧时间询问:“山上情况如何?贾坤可有搜山?吃食可够?”

听到将军关切的问候,董宏发喉咙发塞,视线瞬间模糊。

下意识地拉了拉遮身的树皮,用力摇头,吸着鼻涕连忙回答:“一切都好。姓贾的只顾享乐,没将我们放在眼里。这些时日收集了不少草根,吃穿不愁,就是想孩子们得紧。”

“城中形势严峻,凡事都要避人耳目。不出意外,剩下的人很快就会前来。”

“那就好……将军,你们更要保重自身啊!若……我们便是苟活也愧疚难安啊!”

远离压迫,一切向好,董宏发却高兴不起来。只紧紧握着朱治的手,泪眼朦胧地一再叮嘱。

“时候不早了,你们行事务必小心。各地流民暴动,各王异动不休,征兵在即,万不可再让人发现你们的踪迹。”

安慰地拍了拍哭得一塌糊涂的汉子,挣脱禁锢,朱治退回车旁。

安顿亲人的其余手下当即擦干眼泪归队,拿出早就备好的猪血,涂抹在刀口和身上。

直到血腥明显,才扛着锄头和铁锨驱车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