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声,更未理会身后挂着鼻血瘸腿紧追的人。

“哎,站住!”

分明离得不远,但胳膊都抡圆了,就是跟不上。实在没了力气,韩金牙恼羞成怒,停下脚冲着前车大喊。

“唔唔唔……”

这一嗓子不喊不要紧,当下车中关着的“废物”受惊而醒,不安分地动乱开来。

像濒死困兽的嘶吼,如万千蛇蚁的攀爬摩擦,绝望又循着本能苦苦求生。

嘶哑着喉咙大吼大叫,在狭小无隙的囚车中奋力挣扎,车框四周的黑布凸起不断。

让这黑夜更危险。

“啧啧,城里怎么还没清理干净?怎么还越来越多了?呕……这味儿也太熏人了。”

气喘如牛,忍着腿疼好不容易追上车队,韩金牙强自挺直腰板。

艰难忽视耳畔的声声吓人吼叫,斜着眼睛准备挑刺。

谁知这次还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想上手揭开草帘瞧瞧,可刚掀开一条缝来,那尿骚熏臭就直冲口鼻。

像踩了脚的猴子般,韩金牙忙撒开手弹跳几尺开外,弯腰干呕起来。

看到韩金牙这狼狈样,押车众人心里总算好受了点,一个个憋着笑看戏。

“唉,又加了几道税,等死的人可不就多了?还有好几车呢!”

眼瞅着自家将军脸上有了几分不耐,武幺忙收了笑意。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朝前小跑准备扶人。

却让韩金牙倒抽了口冷气,来不及起身,蹬着脚慌乱往后退,连连摆手:

“得!赶紧进去吧!”

“对了,做事妥当些,莫再让人跑了!前些日子逃走的人还没抓回来呢,像老鼠一样到处打洞,烦人得紧!”

饶是提前防备着,鼻尖还是扑过一阵恶臭,一只血肉相连的干瘦手掌撞进眼睛。

如临大敌,韩金牙一面狂吐,一面头也不回地撒腿跑。

安排的差事早就丢到爪哇国了,口头吩咐几句已是竭力。

“哼!”

人已跑远,武幺冷哼着走回。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只伸手拍了拍车身。

方才让人心惊的吼叫瞬时消声。

行于车前的人终于停了脚步。

侧耳听了半刻四下动静,朱治抬手,同时沉声指挥。

“留意前来接应的人,武幺你带人在此把守。”